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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2页）

他静静呆在自己的精神图景里，在一座被海洋包围的孤岛上。那个少年离开了，而海东青无法飞离，四面海水无边无际，他将永远止步在此，直到死去。

「“老江，”」安静许久的频道传来谢森的声音，听起来没那么痞了，「“还是心软了。”」

江别羽没有犹豫，很快就回答了：“心软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，我能让他这么舒服地去死？哼，我只有一只眼睛，打不中是很正常的吧。”

「“确实，我们在他身上埋了扫描芯片，你三枪都命中他同一处皮肤，正常，哈哈，行！你说是就是。话说视觉辅助仪的效果什么时候都开发得这么厉害了？”」

“视觉辅助仪？”江别羽随口道，“我没戴。刚才体检测视力的时候已经摘了，老实说，我现在站在这个位置根本看不见他的脸。”

「“你大爷的……你以为我会信？”」

“爱信不信。”

谢森叽里咕噜了一阵，不知道是不是在骂什么，忽然提高音量冒出一句：「“老江，你到底是怎么稳住他的？我这里显示他的精神图景数据乱得跟他妈像全世界的毛线打结。先不考虑适配度，我肯定是搞不定。就当我请教你呗好老江，万一哪天我搭档搞成这样我还能抢救一下。”」

“不知道，我又没替他整理，”江别羽无所事事地拆解又组装手里的枪械，淡声道，“我只不过给他塞了一条很长的屏障，高度不重要，能把那团毛线围起来暂时不要越界就行。”

「“……你可千万别告诉我’暂时’的意思就是他随时会醒。”」

“嗯，就是他随时会醒的意思，真聪明啊老谢。”

「“我谢谢你大爷，不早说。”」

“没人问我啊。”

谢森挂断通讯，头疼地按住了眉心狠揉，然后挥手叫来护卫队队长让他重新确认任务指令，调高救出江别羽的优先级。他刚安排完事项准备接通谭秘书的个人通讯询问进展，就瞄到终端监控视频里江别羽已经蹲在若普身前了。

“我[哔]江别羽你个[哔]你[哔]已经把子弹打完了！！”

江别羽已经摘下了助听器自然听不见谢森的吼叫，因为失去仪器帮助他的左耳听力迅速下降至15%，右耳完全失聪。但他总能若有若无听见海浪拍打上岸的声音，或许是自己精神图景投射在现实的原因。

“若普，”他轻声道，“醒了的话说话要大点声，你已经毁了我大部分听觉，我有很多声音听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