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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（第2页）

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陆必行想。年纪增长后人就会变得犹疑、伤感、瞻前顾后，他逐渐意识到当年的碎嘴子邻居说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，却愈担心家人的未来。他当然有自己的渴望，但却绝不希望独眼鹰为此付出代价。思来想去，愈发纠结，陆必行干脆找了个理由出门瞎逛。

脚下积雪厚重，街上灯火寥寥，陆必行生怕撞见熟人，只好埋头快步往前走，直到晕头转向撞进艾彦大姐的烧卖馆里。他也没别的馆子能撞，艾彦大姐没有陆必行家那么好运，她的亲人都已经离世，她就留在馆子里，在新年收留每一个不知道该去往何处的人。

热腾腾的气模糊了眼镜。透过羊肉烧卖的香气，隐约可见店里整齐的桌椅，跑堂端着烧卖笼屉进进出出，却带不走孤孤单单坐在那的人影的寂寞。

陆必行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，定睛一看。

林静恒？

他就那么懒洋洋地倚着墙边坐在那，在漫长的冬日里，显然是个意外之喜。陆必行小跑着坐过去，不由分说夹走林静恒面前的烧卖放到嘴里，一边被烫的呲牙咧嘴，一边收回冻僵了的手直搓。

林静恒把笼屉推过去。“没过年？”

陆必行占着嘴说不囫囵话，索性敷衍哼哼两声以示友好，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抢饭。

半屉烧卖下肚，陆必行顺手接过林静恒递来的水，咕嘟灌下去，算是喘匀了气，心满意足地靠着椅子喊：“再来两笼烧卖”

“……”林静恒哭笑不得。合着饺子还没吃，搁这拿烧卖替了？

陆必行吃的架势凶猛，也架不住烧卖扎实，剩两个在笼里，有心无力地盯着。林静恒看的好笑，顺手捋他后颈，陆必行干脆抱住那手，顺着胳膊，黏黏糊糊地把自己挂上去。林静恒拿块布揣起剩下的烧卖，结了帐要走，陆必行就死活要跟着。林静恒甩，陆必行就整个人都挂他身上。

两个人拉拉扯扯走到林静恒租的小铺子里。林静恒没好气扫了他一眼“吃了饭快回家去吧，我辈分小，受不起你给我拜年。”

陆必行不干，把鞋一脱窝到林静恒床上，整个人连着棉袄团成个球。那小铺子是林静恒来时匆忙租下的，冬天烧着炭炉也冻脚，林静恒眼见他穿着袜子都打抖，干脆把被子拿过来丢到陆必行身上。

「七」

被子厚重地压上来，陆必行终于像条化冻的生鱼，逐渐鲜活。或许炉火太盛，直烤的他脸颊发烫。

陆必行抬头，刚好对上那双探究的灰眼睛。从陆必行的角度看，暖光恰巧打入灰眸中，像浸化了一潭深雪。

“跟那老猫吵架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