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
“姐,咱家的钱还够吗?”他站在孟横卧室的窗前,忽然问。
孟横正对着镜子化妆,听见弟弟问了这么一句,她动作不停,熟练地给自己涂睫毛膏:“干嘛,我缺你钱花了?”
孟舟摇头,又点头,楼下路面上的雨虽然蒸发得干干净净,风雨刮落的树叶却还在,他叹息道:“好想当个有钱人啊。”
“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,家里的钱你不是从来不管吗?”孟舟冲着镜子抿了抿嘴,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,今天涂的这个唇釉真不错,“昨晚你去哪了?大半夜不回家也不报备一个,身上还落了这么多伤。”
“啊……哦,去烧烤店收账,和澜子喝多了,就到他家将就了一晚,”孟舟随口撒谎,“结果你猜怎么着,去的路上碰到一群流浪狗,被咬得够惨。”
不仅被一群“流浪狗”围攻,自己还被江星野当成小黑狗捡回家,在他那睡了一晚。
孟舟心中不平,他这个体型,怎么也该是大型犬吧,小黑狗算个啥?
“你还能被狗咬?”孟横斜看他一眼,“所以是缺钱打狂犬疫苗?”
如果只是缺那么点钱倒简单了。孟舟无视姐姐话里的讽刺,只是来回想着昨晚江星野的话,心里一团乌七八糟的郁闷。
他不知道江星野的妈妈得了什么病,但治病就像往无底洞砸钱,砸再多钱都听不到一个响,这点孟舟却是深有体会。
孟家也曾算个小康之家,可随着孟远帆患上恶疾,家里的经济情况便一落千丈,连孟舟这样的小孩都省吃俭用,动过退学省钱的念头。
如果不是妈妈韦汀女士揍了他一顿止住他这个念头,他就不是高中辍学,而是小学都没有读完的文盲了。
即便是最穷的时候,韦汀也没让姐弟俩退学,更没有卖掉家里这套老房子。哪怕现在房子墙皮剥落,水管电路老化,夏天热冬天冷,他们也绝不会卖了它换个新房,无非是修修补补又三年罢了。
这房子是孟远帆买给妻子的婚房,也是他们孕育姐弟俩的伊甸园,是他们一家四口最后的避风港。门后用粉笔画着两个孩子每年增高的身高,厨房孟远帆亲手做的木制置物架现在还能用,还有他画的画、写的字、拍的照片,粘得到处都是,是屋里最好的装饰。
幸福总是很短暂,孟远帆生病后,韦汀只能变卖自己的嫁妆,一个人打三份工,也想过找人借钱,可两边的亲戚几乎没有人伸出援手。
那时孟舟渐渐明白,不管是孟姓那边,还是韦姓这边,他们都是被抛弃的,他们的孟家只有四个人。
昨晚他躺在江星野的床上,酒烧得脑子一团浆糊,又打了架,浑身上下又累又痛,思绪怎么也停不下来,颠三倒四从江星野的妈妈,想到自己的家事。
江瞎子骗他瞒他,陷在花店的泥潭还不肯让他救,倔得孟舟心里烦死了。可这瞎子又终于对他袒露了隐秘的一面,思来想去百味交集,最后竟只剩下喜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