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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你是会说话的。”听得这么一通话,孟氏心里一动,脑中倒是闪过一个念头,只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,便将这个暂且压在心底,只伸手摸了摸敏君的头,再看了站在略远处的繁君一眼,一般地也将她拉了过来:“也罢,免得你们两个暗地里担心。”
一边的徐允谦听了半日的话。他并不是愚钝之人,这会看着自己嫡妻孟氏带着笑的脸,那一点念头便如竹笋破土,登时便说了出来:“难道,今日外头有什么传言出来?为着这事,祖母并母亲日后会略有些分寸了不成?”身为徐家的嫡子,哪怕徐允谦不是个受宠的,但也对王氏并朱氏两人的心性颇为了解,知道对于她们两个来说,什么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可不就是这样。”孟氏脸上带着一点笑意,眼底却有些微泪光闪现:“说到起来,这一个是因着外头的传言只说太太的不是,而我这个做媳妇的只有委屈周全的份。另一个,却也是因为近来我与相公夫妻和气,又有敏君、尚文、尚博一女两子,否则,到底会是什么样子,还是未知之数呢。”
这话一说,原本徐允谦因着徐家名誉受损的不舒服也就淡化了,想着这些日子以来,孟氏日日受自己母亲挑剔刻薄,两个女儿也是兢兢战战,便连自个也在嫂子弟媳并侄女面前被斥责冷嘲脸面全无。大儿子尚宁且不必说,可连两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孙子都不看一眼……自己还想什么徐家的名誉?难道外头所说的事情不是真的?
想到这些,徐允谦顿时觉得心底那微弱的亲情更淡了三分,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孟氏、敏君、繁君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,方才露出个笑脸来:“到底,有了这样的名声,加上二太太的事,太太总归会有点顾忌。咱们一家子,虽然不求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,但总归比先前好一些了。”说完这话。他微微一顿了顿,方才带着一点犹豫,道:“若说起来,也是我归京做官的缘故,或许,寻个外放的官职,咱们家更妥当一些?”
“爹爹,女儿虽不知道事,可朝廷将父亲从余杭调来,必定有调过来的缘由。若是爹爹直欲外放,或许也不大妥当。”听得徐允谦这般说来,敏君虽然心里觉得这主意不坏,但也怕招惹是非,忙就是拦着。
孟氏闻言,虽然心动,但也觉得这事不大妥当:“敏君说的是,相公,这朝廷要咱们做什么,咱们就做什么,外放也罢,京官也罢,总归是一个道理的。再者,孝顺老太太、太太本就是我们小辈的责任,慢慢相处过来也就是了。”徐允谦是她的相公,也是他们一家子的靠山,哪怕再是艰难,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在官场上出一点事。
听出这里头的意思,徐允谦轻轻拍了拍孟氏的肩,又摸了摸敏君并繁君的头,四个人又是说了一回事,孟氏将老太太问了自己什么事都细细说了一通,再将那些明着褒奖暗藏警告的话说了一通,再猜测了一回老太太要使的手段,便也散了。
待得第二日,徐允谦带着一点担忧去衙门做事,孟氏、敏君、繁君三人都是照着清素低调这个原则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,头戴颜色鲜亮些的纱花头饰。倒也不显得太过素洁。三人照着礼数到朱氏的屋子里,二房西门氏并嘉君,四房常氏并两个小女儿,都已经坐在那里陪着说笑了。
“太太万福。”孟氏、敏君、繁君先与朱氏行了礼,方才又与二房、四房各自见了礼。朱氏将这个看在眼中,撇了撇嘴,没有说话什么,自转过头与丫鬟道:“大*奶这么个时候怎么还不过来?”
说话间,外头的丫鬟便回话道:“大*奶、大姑娘、二姑娘来了。”朱氏闻言脸色好了些,从一边的案几上头端了一盏茶,低头吃了几口,也免了大房的礼数,吩咐她们坐下来道:“今儿寻你们过来,原是有事要说的。老太太那里已经免了今日过去晨昏问省的事儿,这一日我们得全心做一件事。”说到这里,朱氏看了孟氏、敏君、繁君三人一眼,方才转过头道:“旁的我都预备妥当了。几个姑娘家还小,做不得事情,一律都到我东边的院子里抄经、捻佛豆祈福。你们就随着我在京城跑一趟,先去慈幼院、再去义舍,末了,还得跑一趟白马寺,好生做一回善事。”
听得这么一通话,再瞧瞧神色端谨不容置喙的朱氏,一干媳妇孙女自然不敢多说什么,忙就是应了下来。只是这声音层次不齐,倒是透着凌乱。
朱氏见了,微微皱了皱眉,到底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话,只唤了几个心腹的婆子,先将几个小的安置妥当,便自己起身领着四个儿媳妇,一并走了出去。
敏君、繁君虽然早有了悟,猜测出几个法子来,但也没想到自己还得凑一脚,非得去抄经不可。璧君、婉君、嘉君三个也是茫然不知所措,再想不得忽然出了这样事儿,一时倒有些同手同脚起来。倒是下面两个小的,尚不知事,嘻嘻哈哈着手拉着手,一行数人便这样到了东边的跨院,坐在凉亭里头,或是抄经,或是玩着捻佛豆。
几个婆子早已划定了时辰,分了前后。头一个婆子在边上看了小半个时辰,见着几个姑娘们都是安安静静地抄经,两个小的也做得有模有样起来,便打了个呵欠,眼皮子便渐渐耷拉了下来,没多久,竟就这么睡过去了。
看着边上的婆子打起瞌睡,璧君原就有些活络的心思越发得动了起来,她凑了过来,轻声道:“这次太太之所以寻了这样的事情,你们晓得事什么缘故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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