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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妈妈不会有这种回忆,她只觉得嗡嗡喤喤的世界那么陌生,惟有这缠满藤蔓的竹篱有点熟悉,可以短暂躲避,躲避在这里等待她的儿子。
她见到我后的第一句话是:“阿雨没东西吃了,我知道。”说着把一张早就捏在手里的两元纸币按在我手上。
我不敢问这钱是哪儿来的,只把它挡在妈妈手里。妈妈没再推,也没把手缩回,两只手就这样隔着一张纸币握在一起了。
她很快说明了今天来找我的原因:祖母叫我给叔叔写信,写明家里的困境。“本来我也可以写,但你叔叔太重人情礼仪,不习惯哥哥嫂嫂向他求告什么。你是小辈,说得不合适也不要紧。”
我说:“妈,相信我能写好。应该把真实情况告诉他。”
第二天,我就把信寄出了。
过了一星期,我计算叔叔的回信应该到了,便赶回家去。
上楼梯时就觉得不对,只听得两个人的脚步声慌慌乱乱,原来祖母和妈妈都抢着来迎我。
妈妈抢先讲了那句话:“你叔叔没了!”
“啊?”我霎时呆住,脑中一片空白。
“是胃病。”这是祖母的声音,像来自旷远的乱山。
我立即把脸转向祖母,突然清醒,这是这位曾经是十个孩子的母亲的最小一个儿子的失去!但我还说不出话。
祖母又讲了一句:“我已和你妈妈一起去过蚌埠,把骨灰盒拿回来了。”我以为她会大哭失声,却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