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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还是把提灯背了回去。
楚空遥已醒,仍靠坐树下,火光映着他一侧脸颊,略显落寞。
他手边远远的一处,一只白鹤站在林子里,凝视着他,在原地徘徊不前鹤顶红自知说了伤人的话,拉不下脸回来,竟变出真身往这边靠,走一步停三步的,楚空遥眼皮子动一下,它便立时低头埋在翅膀里乱啄,形态仓促,一味掩饰着,也不知是想回来还是不想。
叶鸣廊到底是普通凡人的身体,只管昏睡,怕不到天亮不肯醒的。
“就叫他睡吧,也不必叫醒。”提灯坐在谢九楼铺好的垫子上,闭目道,“我也休息休息。”
谢九楼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瞧瞧,便听楚空遥低声喊:“阿九。”
这一声喊得正像给了他台阶,谢九楼给提灯盖好衣裳便挨着楚空遥坐下,瞥了一眼远处的白鹤,半开玩笑似的:“还同他赌气?他口无遮拦惯的,待会儿过来,你寻个由头狠狠罚他。”
楚空遥闻言只苦笑,摇了摇头:“我只是想起,许多年前,自己当真与他见过。”
楚氏剑的诅咒几百年来像悬在大渝皇族头上迟迟不落的砍头闸,阴霾并未随着先祖的故去而逐渐消散,每一任君主在夜深时分都像听见剑中冤魂的哭诉,被折磨得辗转反侧,活得如走钢丝一般。
他们提心吊胆,不知剑魂会在明天、明年又或是十年百年后选中哪一个皇子公主继承先祖的杀业。
这样的担忧在楚空遥的降生下被那时的国主决定永除。
一母同胞的两个孩子,从头到脚都宛如复刻,这对普通的人家来说是双喜临门,到了帝王膝下,却成了没有必要的事。
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的皇子中挑选一个做继承人,那剩下的一个将永远成为隐患。
刚好楚氏剑的诅咒百年悬而未决,拿一个孩子出去主动献祭,一举两得。
在巫祝的占卜下,楚二成为了被拿去献祭的那一个。
数百年前剑中亡灵因巫祝之力被封印剑中,如今巫祝借天发愿:待剑中冤魂苏醒之日,便将诸般杀业尽浇筑在这个婴孩一人之身,若剑魂有灵,请立马降下惩罚。
祭祀大典一毕,才出生几个时辰的孩子便高烧不退,浑浑噩噩,似有不治之症缠身,宫廷医官瞧了个遍,却查不出由头。这不免叫人想起楚氏先祖弥留之际的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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