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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诺低下头,看着白以辰苍白的脸色和双唇,拼命克制自己用唇温热白以辰双唇的冲动。他把白以辰放在床上时,手下的床单被褥一片冰凉的濡湿。抬头看看这间十几平米的小屋,天花板的角落里都长出了霉斑,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几乎没有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,电视机古老得让安诺严重怀疑它是否还能工作。
安诺瞬间再次怒火攻心!
白以辰,你要干什么?自杀么!
安诺很想把白以辰从床上拎起来狠狠地骂一顿,打一顿。他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自苦如此,他就那么缺钱么?学费、生活费、赡养阿婆这些到底需要多少钱?需要多少我给你!傻小白,你叫我一声“哥”,有难处为什么不跟哥说?病到这个程度还要说声“对不起”!
安诺带着雷霆怒火剥开层层缠裹在白以辰身上的床单,露出一副赤]裸、瘦弱而苍白的身体,看着嶙峋的瘦骨,安诺手都在抖!他必须深呼吸,狠狠咬住自己的牙,否则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冲一个病人大吼起来。
从衣柜里找出最厚的衣服飞速给白以辰穿上,一言不发地抱起他就走。
白以辰蜷在安诺的怀里,昏沉沉地想,安大哥在生气!虽然安诺一句话没说,但他就是知道安诺在生气。白以辰想,我还是给他带来麻烦了吧?难得休息,安大哥还得跑来送自己去医院,有这么麻烦的“同事”也是件挺苦恼的事吧?
可是……我只想叫你来啊,安大哥!
我病了,让我任性一次吧。
从来,从来我就不知道什么是任性啊!
白以辰还是落泪了,跳得极快的心还是会痛,他曾经以为安诺永远是他可以信赖依靠的兄长、朋友。事实上,在安诺眼里自己不过是酒吧的同事……
安诺能感觉到白以辰滚烫的泪,他不知道白以辰为什么哭,他只知道自己的怒火越烧越旺——这个傻小子烧得昏沉沉的还会落泪,这得痛苦成什么样儿啊?
必须尽快送他去医院!
安诺拦下一辆出租车,一叠声地催司机加速加速再加速,直奔医院冲去。
周煦在急诊台写病历,刚刚缝上一个血糊糊的脑袋,他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什么都是一片血红。就在一片血红的光影中,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,怀里还抱着一个人,周煦皱皱眉,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好像没外伤!第二反应就是:真好!这人不归我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