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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明远看着母亲的眼泪,眼眶紧跟着红了起来,他曾经发过誓不会让妈妈伤心。可是现在,让妈妈哭成这样的还是自己,这不是任何人的错,也许只是上天的一个玩笑……
刘明远拉过诺瓦尔的手,看看诺瓦尔也红了的眼眶露出一个安抚的笑,他握着他的手对孔兰香说:
“妈,我来介绍一下,这是诺瓦尔,法国人,在法新社工作。他有个单亲妈妈,他的爸爸正在努力求婚,希望能早日娶回他妈妈。他家里做生意的,有些钱,但那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跟我一样是一名战地记者,我们都喜欢这份工作,我们可以一起工作一起生活,在战场我们还可以互相依靠……他救过我的命,您还记得吗?”
孔兰香泪眼迷蒙地看着诺瓦尔,小伙子很年轻,每天都傻乎乎地笑,当他望向儿子的时候,目光凝注,笑得格外开心。当儿子和他说话时、给他夹菜时、握着他的手写毛笔字时,他都会脸红……
这个孩子懂礼貌,在家的这几天从来都客客气气规规矩矩,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“Thank You”,孔兰香知道他很好,但是,再好他也是个男人!
刘明雅走过来坐在妈妈身边,伸出手臂搂住妈妈的肩头说:“妈妈,我学医的,二哥这样真的是天生的,没法改的。”
怎么办?
孔兰香慢慢地伸出手,手指粗糙冰凉,颤抖地覆上儿子的脸颊,她哆嗦着嘴唇,把一声声哽咽咽回去,慢慢地说:“明远,是妈对不起你,把你生成这样。”
刘明远终于哭了,他一直保持一个完美坚强的笑容,他希望这笑容能让你母亲放心,能让诺瓦尔安心,但是面对这句“对不起”,他所有的伪装全部告罄。他慢慢跪□子,伏在母亲膝头无声地流泪。他并不委屈,就是愧疚,铺天盖地的歉疚让他止不住眼泪。
诺瓦尔忧虑地看着孔兰香,他完全听不懂这场对话,但是他知道刘明远哭了,这个男人在战场上伤成那样都不曾落过泪,可是短短的几分钟就哭了。诺瓦尔忽然很恐惧,他担心很多事,最怕的就是刘明远会退缩,他急切地想要说什么,可是张了半天嘴,只是蹦出一句:
“I love him”
这话是对孔兰香说的,很简单的三个单词,孔兰香至少能听懂其中的两个。她抽抽鼻子没说话,只是定定地看着诺瓦尔。
诺瓦尔勇敢地迎着那目光,慢慢地,慢慢地,用才学会的、有限的几个中文说:
“我爱刘明远,真的。”
孔兰香没说话,低头抱着儿子的脑袋默默流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