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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芳拓回过神来,知道她是要插手水上贸易。劫掠人口的事她并非全然不知,甚至还从里面吃到一笔丰厚的“孝敬”,这也是她开口保人的原因。这样一来,别说是这种敛财之事,就连渡口“船老大”的贿赂,恐怕也会受阻。
在她沉吟不语的这半晌里,薛司空已经猜到事关她的利益,她压低声音,慢慢地对她道:“要不然我还是转去放鹿园,跟王秀谈谈明日怎么上奏此事?我怀疑袁氏才是跟水匪勾结的罪魁祸首,太府卿久不上朝,要是被陛下传召就为了这种事,恐怕会大失颜面啊……”
这人看起来是未经思考的冲冠一怒,实际上肚子里装了一吨的黑水。袁芳拓没忍住面色一沉:“水渡之事,与你无关。”
薛泽姝道:“为天下黎民生死而计,何事敢说无关?”
“你……”
薛泽姝起身,点了院中被打过了的几个女郎,吩咐道:“带去凤阁刑狱,明日我参奏上书后,请刑部审。”
“慢着。”袁芳拓随之起身,险些绷不住表情,她道,“……我会革去她们的职务,让这些不中用之人赋闲在家,士族娘子即便有罪也不用刑,司空大人不要开了这种先例。”
薛泽姝驻足回首,道:“那我明日派几个好用的后辈给太府卿,将山海渡重新清查一遍,我要整个京兆没有水匪的立锥之地。”
袁芳拓看着她分毫不让的脸,咬牙应下。
秋雨忽作。
在薛司空给袁氏施压之时,薛园的灯烛刚刚吹熄。
薛玉霄才有点犯困,门外忽然有侍从上前禀报:“少主人,崔家派人来访。”
崔家?崔明珠吗?
薛玉霄睁开眼,心说她这么晚来干什么,便起身随手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肩上,回道:“说是什么事了吗?”
“还没有问,车马已经到园外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薛玉霄点头。“请她过来吧。”
她起身时,裴饮雪已经重新点亮灯烛,他剪断一截烧焦的灯芯儿,问道:“崔娘子?更深露重,你身上还有伤,怎么这时候来找你。”
“怪了。”薛玉霄也不理解,“不会是想念加央,想要回去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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