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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夫人不喜魏俨,从前还同住时,虽不至于刁难,但似乎处处戒备。魏俨觉察了出来,十七八岁便自己搬出独住,直到现在。
魏俨微微出神时,听到魏劭忽然这样说道。回过神,笑道:“关舅母什么事?是我自己放浪惯了,不想在外祖母眼皮子底下受拘束而已。”他忽然想了起来,又道:“这回外祖母要是又要给我提什么亲事,你知道了告诉我,我也好早些回代郡。”
魏劭笑道:“外祖母也是关切。”
魏俨哂笑:“若安排如弟这样的一桩婚事给我。我便也认了。”
魏劭本在倒酒,闻言,持壶的手停在了半空,抬眼望了下魏俨。
魏俨自知失言,掩饰笑道:“弟妹貌美,世所少见,仲麟你福气不小。既得美,又得兖州。祖母的这桩婚事安排,再好不过了。”
魏劭一笑,倒满一杯,端了起来,朝魏俨虚敬,慢慢饮了下去。
……
魏劭回来,已经亥时末了。进来时,脚步略浮,跨那扇被他劈坏了刚修好没几天的门框门槛时,仿佛涌上一阵酒意,停了一停,抬手在门上扶了一下。
小乔这两年早已养成了早睡的习惯。实在是除了早睡,也没别的事可干。平常这时候,除非有心思睡不着,否则早已睡着。刚才等不住,自己先上了床,靠在那里,屋里沉静,渐渐睡意朦胧时,被魏劭回来弄出的动静给惊醒,急忙披衣下床相迎。这会儿见他停在了门口,一身的酒气扑鼻,知道醉了,便叫仆妇扶他进来。
门外两三个仆妇急忙过来,左右想搀住魏劭。
魏劭抬起眼睛,盯了站在跟前、却未过于靠近的小乔一眼。见她也正望着自己,一脸关切的表情。大约是今晚喝的酒确实比平常的烈,胸口一闷,忍不住又泛出一阵酒意,一把甩开靠近想扶自己胳膊的仆妇,自己抬脚跨进了门槛,往里走了进来。
小乔刚和魏劭同居没两天,就观察到他似乎颇注重整洁,平常虽服玄色为多,但有股一丝不苟的劲劲儿。西屋里的仆妇伺候他久了,更知道男君有每日沐浴换衣的习惯。那个王媪不在西屋了,另上来的一个林姓仆妇方才见他回,就命人抬水进来,很快准备妥当。
林媪也知男君入浴不喜有人在旁,备好沐汤,便领人出去等在外面,稍后再回来收拾。
“浴汤备好,夫君可是要去沐浴?”
小乔问了他一声。
魏劭充耳未闻,背对着她解剑,“啪”的一声压在剑案之上,转身往浴房而去。
小乔也知他沐浴不用人伺候,更不用自己的伺候。见他一路解着衣襟往里去,身影消失在了浴房门口,自己也不好再爬回去睡觉,便坐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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