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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边的时御逗了逗苏稻,低声道:“看,让你偷看。”
苏稻被他轻戳了小肉脸,扒住他手指就往嘴里送。时御不给,苏稻就抿了小嘴,要哭似的哼哼几声。时御叹气,把他托起来又飞了几圈。这一大一小无所事事,转了几圈后苏稻就扯着时御的衣襟,一边呀呀的拉,一边指着外边要出去。时御就抱着他往外去,到田头转一圈。
他这一离开,没出半个时辰,就有马车在篱笆院外停了。有人给搀扶着,先下来了个男人,正是时御夏天回来时在自家院外边教训的那个,时御叫“朴叔”,长河镇人称“朴送财”的朴松才。
朴松才先下了车,站边上嘱咐着:“轻点,轻点啊!留心别摔了少爷!”
两个随从从那车厢里抱出个捆缠结实的少年送立在地上。这少年怒红了脸,因嘴巴里塞了布团,只能对他爹瞪眼哼声,扭动挣扎。
朴松才对他愁道:“我的小祖宗,听点话吧,啊?这都到地方了,再闹腾多不像话。你就给人先生好好行个礼,爹把束脩交了,咱们就回家,成不成?”
可他儿子是什么人,人称长河镇天字第一号小霸王,最擅长胡搅蛮缠。听他这么说,在地上蹦了几下,跟条立起来的咸鱼似的。
“呼丕!”放屁!
“冒之不让却!”老子不上学!
“顺该!”松开!
朴松才愁得眉眼都挤一块儿去了,连连挥手叫人赶紧扶稳,“赶紧敲门,别让人先生笑话。”
钟攸闻声出来,朴松才探头,忙声道:“钟先生,钟先生!”几步到篱笆院门边,热情道:“近日可好?这地住得可还舒服?哎呀,几日不见先生,先生风采更甚。”
钟攸回礼,道:“朴老爷太客气,先里边请。”
朴松才连声诶着,叫人扶着儿子,提着大箱礼就往里进。钟攸目不斜视,引他主屋里坐。苏舟正挺身端正着姿势在桌前练才学的字,笔捎一收,就见那裹缠绳子的少年被扶着一蹦一蹦的入了屋。
苏舟才念了几天书,虽还没磨掉性子,却也懂了些礼数。见这人古怪,心下想笑,还是捏着笔憋住了。谁知那小子倏地瞪过来,顺着将着屋子打量一圈,眼里露出鄙夷,又将苏舟瞪了一眼。苏舟莫名其妙,他原本就是霹雳直率的性子,当下虽没瞪回去,但也彻底收了笑,盯着自己的字默念了几句混账小子。
“请。”
钟攸沏茶,朴松才站起来接,也不管烫口,仰头就喝下去,闭眼道了声:“好、好茶!”
那脖子口都被烫得红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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