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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着这份焦虑,短短时间内,他已然想了无数个可以帮阿绫摆脱天道惩罚的法子,想来想去,只有“换魄术”算是目前已知的最干脆彻底的法子。
名曰换魄,实则是将两名死者的生辰八字对调,经过调换之后,其中一人所犯的罪孽会由另一人来承担,可这阵法极为庞大精深,可谓道家邪门阵法之最,所耗人力物力不知凡几,需得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成法,否则既无法顺利瞒过地君偷魂换魄,也无从强压着换魄之人生受本该由旁人来承担的惩罚。
而从古至今,除了皇家之人,谁能有这个能力操持这般宏大的阵法?故而这法子虽然在道家古籍中留存已久,却甚少有人成功实施。
他想到此处,沉着脸看一眼失魂落魄的皇上,拿定主意,姑且试之!
他调匀因焦心而变得有些紊乱的气息,低喝一声,挥出草绳,将阿绫的胳膊暂且缚住,紧接着,极力运气往后一拉,将阿绫的身子硬生生拽动了几分。
因有阿寒的指尖血化解怨气,女宿身上的煞力小了不少,清虚子这一拉之下,女宿原本掐住二人的手不由得一松。
太子和吴王顿时绝处逢生,跌落到地上,剧烈地咳起嗽来。
怡妃喜出望外,忙奔到太子和吴王身边,想将他二人远远脱离女宿身边。
可还没等她跑到跟前,清虚子便冷笑一声,一抖胳膊,故意松开手中的草绳。
如他所料,阿绫一摆脱草绳的制约,毫不迟疑又将吴王和太子从地上捞起,将他们高高举起,一手一个掐得死紧。
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。
怡妃还没来得及侥幸的松口气,儿子们重又被女宿制住,直如从云端被生生打落。
“你这贼道!”她气得尖声厉喊,扑上来对着清虚子连撕带咬,“你出家人的良知呢?德行呢?我早说过了,当年之事由我一人承担,与他们全无瓜葛,你却放任邪魔滥杀无辜,你枉为道家中人,不,你根本不是人!”
清虚子一把将她狠狠推开,冷笑道:“你这毒妇也敢提良知二字?当年你害死蕙侧妃时,可曾想过她无辜?害得阿寒与母亲天人永隔时,可曾想过他无辜?用阵法逼得蕙侧妃成魔、害得阿寒痴傻了二十年时,你曾可想过他们无辜?如今倒来大言不惭地给旁人来扣大帽子,你也配?不妨告诉你,如今你想救你儿子可以,但需得按我的法子来,否则,你且等着看你儿子惨死在你面前,也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!”
皇上将这话听得再清楚不过,先前串联不起来的诸多揣测终于清晰地串联起来,身子晃了晃,不顾腿伤,极力挣到怡妃跟前,一把扯住她的头发,目眦欲裂道:“你这毒妇”
皇上下手极重,怡妃一时没躲开,头发险得被扯落好些,剧痛之下,身子本能地往后一仰,顾不上疼,仍死死盯着清虚子。
“要我救他们可以。”清虚子不紧不慢重新将草绳甩到女宿胳膊身上,“第一件事,便是将你当年如何勾结米公公残害蕙侧妃母子,又是如何将蕙侧妃的尸首移到书院布阵的一五一十交代明白,不得有半句虚言!”
他心里清楚得很,那阵法既需皇上支持,又极其霸道,怡妃不但要被迫为阿绫祭出自己的魂灵,做那个替魂受罪之人,而且从此不能轮回转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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