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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纪明越已经出国读语言学校,纪宏为了不让他担心,一直没把公司的事和他透露半句,以至于他在学校里突然接到从医院打来的电话时,毫无防备,脑子轰然,感觉天都塌了。
最终纪宏没有落下残疾,身体却也不如从前了,他五十出头就将公司交给别人打理,自己一边环球旅行、一边休养身体,尽管他自己也说是“因祸得福”,因此而放下俗事、身心开阔,这样的结果不能说不好。
但从纪明越的角度,他却更希望憾事从未发生过。
为此,他还特地上网查了几本讲风水的书,故意把人工岛的地形描述得神神叨叨的什么“掎角之势”“南北合抱”,很容易诱使人联想到玄学方面的问题。
果然,纪宏肃容追问道:“梦到?什么时候、怎么梦到的?”
“……我梦见了很多事情,都是断断续续的。”纪明越咽了口口水,说道,“它好像能预知将来的事。比如我梦到我会和林风做同桌,结果老师就真的给我们调到了一起。我还梦到这块地开发之后的样子,它会发生很不好的事……会让公司损失惨重。”
重生的事,他怕纪宏觉得太离谱不相信,不肯取消投资计划,于是决定用一种更虚无缥缈的说法梦,来解释。
果然,对于看重风水运势的生意人来说,反而是这种方式更容易让他们接受。
纪宏看着他,目光里已然信了一半:“你还梦见什么了?跟爸爸说说。”
“我还梦到……”纪明越一边回忆,一边又说了许多他想得起来的、和公司有关的事,上到国家政策调整,下到市政府改变城市布局。纪宏看着他的目光,也渐渐变得深信不疑:这么详细、丰富的变化细节,现在身为一个高中生的纪明越是不可能编得出来的,他没有那个想象力,更没有那个眼界。
纪明越絮絮说了很久,本来他是站着的,后来嫌腿酸,干脆就在书房的羊毛地毯上坐了下来,伏在纪宏的膝头继续说。
父子谈话持续到很晚,纪宏抚着纪明越的肩膀叹息:“……明越,爸爸相信你。只不过,这个投资方案是公司股东一致通过的,公司不是我的一言堂,我不能靠你的‘梦’来说服他们放弃,我还需要时间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纪明越理解地点点头,“最重要的是您的态度。我觉得咱们可以尽早联系警方,引起他们的关注,也让凶手早点落网……”
“明越。”纪宏认真听了半晌,忽然叫了他的名字。
“嗯?”纪明越在他膝上偏了偏脑袋。
“在你的梦里,林风也是你的好朋友?”
纪明越只愣了一秒,旋即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: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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