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炊金阁前身是白昙市级渡口还未关停渡运时的一艘自航船,城区扩展修建大桥后就锚泊在废弃的渡口岸边暂停使用,直到多年前被不知名商人重金申得永久使用权,才将这艘船易名,并改造成一座建在海上的私人会所。
商界谈判往往选择私密性强、服务贴心的多功能场所,炊金阁刚好满足上流阶层一部分人的需求,建成几年间就成了圈内人士的挥金乐园,而这一片实际还是归上面严格监管,戚缈知道再大的乱象也不怎么会超出法律界限。
夜色下的海面被炊金阁的灯影披上辉煌外衣,戚缈踏上甲板,脚底轻晃的船体和裹挟香氛味的海风一同冲击感官,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晕眩。
兴许是戚缈普通的着装与这个靡丽环境太格不相入,他刚找到会所入口就被人拦下,对方问询诸多,又录入各种信息才肯放行。
领路的侍应尽职地把戚缈带到C08包厢门外,甫一推门,闷在里头的哄笑声就汹涌而出:“纪总,你是真不如你老子能干,先不说现在行桨信用评级下调成啥样儿了,光是这产品壁垒分析就让咱挖不出投资的价值,要么你现在跪下,挨个给咱舌忝爽了,说不定比这项目本身更有说服力。”
又一阵哄堂大笑,另一把嗓音附和:“罗总您造福各位啊这是,这不能干那能干对吧?”
深入包厢走廊,声浪愈加刺耳,戚缈拐过隔断的屏风,那些藏在高位后的丑态便毕露眼前,半环状沙发挤满了男男女女,几个把衬衫撑出大圆弧的中年男人喝得面红耳赤,搂着各自的伴儿摸的摸,笑的笑,有人发现了戚缈,说:“哟, 来了个大学生模样的。”
戚缈没看他们,透过满屋的乌烟瘴气望向那边上唯一没带伴儿的纪明越:“纪先生。”
估摸着喝了不少,纪明越站起时身形晃了一下,但很快就站稳了,阔步走来将手臂往戚缈肩上一搭,撩起醉眼觑向那几个身材走样的男人。
“没骗你们吧,我要在外头玩儿晚了,家里这位准得查上门来,这会就不多奉陪了。”纪明越无谓笑笑,“另外项目不入各位眼的话,那不合作便是,做人做事我只讲求堂堂正正。”
一定程度上,撂下这句话就相当于进了那几位PE投资人的黑名单,可纪明越好像不惋惜也不在乎。
离开炊金阁,踩实渡口地面,纪明越的手臂就从戚缈肩上抽了回去,戚缈的心情也随之踏实。
并不打算多嘴问那些与他无关的事,戚缈拉开后座车门,护着纪明越的头顶让他坐进去,刚直起身,他撞见渡口驶进一辆配色熟悉的轿跑,漆黑碳纤维车体、黄金轮毂和窗框,如移动的艺术品,压过海上千盏明灯的奢华。
劳斯莱斯停稳熄火,戚缈正迟疑用不用跟纪明越说一声,纪明越挨着靠枕咳了下:“车上有没有水。”
“有的。”戚缈应道,他转身去后备箱取了瓶矿泉水,同时也飞快反应过来,就算纪明越有心和蒋鸷拉拢关系, 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适合与对方攀谈。
纪明越从坐进车里就闭眼歇神,没发觉此间种种,再睁眼时车子已经驶离渡口,他问:“纪望秋在家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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