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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武这才明白了靖王的打算,虽说他觉得林钰宁的年纪与身份都不适合现在就进营中,更何况是去做一个小兵卒。但他是靖王领的兵,主将发话不敢不从,看靖王主意已定,赵武也不再劝说,出去点了人就带着人出发了,待出了城门口才觉得有些难办。
靖王若是让他带上一百人悄悄的跟在林钰宁身后,他能做到,二百人也行,但他可是带了五百人啊。就算再怎么乔装打扮,这五百人身穿盔甲骑着战马那动静也不小,六公子可不是世子,那不是个好糊弄的。
赵武想了想将自己带着的这五百人先分了分,身上的铠甲也用旁的衣物遮上了,扮作商队或是镖师零零散散的跟在林钰宁身后,距离不敢近也不敢远,近了怕被发现,远了又害怕耽误了事情。
路过一个城镇时还不敢全数进城,城里的客栈根本住不下他们这么多人,就算这么安排下,林钰宁还是发现了。那日他在客栈用早膳,抬眼就看到了对面面摊上吃面的人,他觉得人眼熟细想了一下才发觉,那不是靖王的近卫吗,当时跟着他们一起回都城的,怎么在这儿遇到了,难道靖王派他出门办事?林钰宁心里疑惑不已。
这次之后林钰宁就留意了一下身边,嗯,那个也是见过的,这个也眼熟,林钰宁发现了之后也并未去揭穿他们。平安在他们出城的那天下午就醒了,看到自己在马车上大为震惊,林钰宁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如今的状况,面带愧疚的对林钰宁说是自己拖累了他。
林钰宁摇了摇头,说是自己连累他了,平安赶紧摆手“不不不,我是公子的人,代公子受过是应该的”平安没说的事,若真的让林钰宁挨了这顿打,还不知道张侧夫人会难过成什么样,平安笑着安慰林钰宁“不疼,真的不疼,和平日里练武差不多”
林钰宁满脸的愧疚,怎么可能不疼,不疼怎会到这会儿才醒,但他不愿平安伤着还要强撑着笑意安慰自己,就装着信了平安的话。平安叹了一口气“唉,赶不上回去过年了”林钰宁点了点头“我们慢慢走,你养伤要紧”
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平安的上好了大半,他坐不住想出去骑马,想早点回去,林钰宁为了他的伤势,强压着不让,自己也不骑马了,就坐在马车里陪他。平安坐不住拉开窗帘往外看个不停“哎,那人怎么有些眼熟啊,旁边那个我也见过”
林钰宁嗯了一声继续看手里的书,听到他的话头都没抬,更没去看外面,平安放下车帘看着林钰宁问“那不是”说着比了比都城的方向,林钰宁嗯了一声,看他毫不在意,平安就知道他是早就发现了。
林钰宁看着手里的书有些出神,靖王是个好父亲,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世子,靖王罚他赶他离开,他都不怨他,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,他自己也知道是他冲动钻入了别人的圈套,但那般情形下,白王妃说他生母身份低贱,他如何能忍。
让林钰宁没想到的是,靖王也这么说,林钰宁想不明白他怎能这么无情,在北境他身边没有旁的人只有自己娘亲一个,两人与寻常夫妻并未有甚不同,张鸢鲜少去见外人,林钰宁也只是想她有仇家而已,他从未怀疑过两人之间的感情,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凉薄。
果然如娘亲所说,若是他的那两个儿子但凡有一个争气的也轮不到自己出头,林钰宁心里不好受,他不知如何去面对靖王。靖王对他和林想想不算差,但他更不愿意有人恶意中伤自己的生母,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说出口的,这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,心情低落了好几日。
在林钰宁的心里自己的娘亲满心满眼都是靖王,若她知道自己在靖王嘴里那般不堪,心里该多难受啊。林钰宁不是个自哀自怨的性子,低落了几天后自己把自己开解了,身份低贱又如何,他会建功立业,会为自己的生母撑腰,不叫人看不起她。
当林钰宁看到靖王的人的时候,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涌上一股难受这是他的父亲,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,赶自己出府还要暗地里护送的父亲,他对他怨不起来,可他娘亲又有何错呢,林钰宁心里乱糟糟的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远在都城的靖王正在受着太后的责怪,起因是小年夜太后未见到林钰宁,问了两句并嘱咐靖王除夕那日一定要将人带进宫来。林钰宁早已离开,靖王上哪变出一个林钰宁给太后,没有办法,只能对太后说了实话,太后一听他竟将人送走了,勃然大怒“这眼看就要过年了,你竟然将人送走了?有什么不能等到年后再说?哀家是怎么跟你说的,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?”
靖王只好跪下请罪“那混小子冥顽不顾,顶撞太后还不知悔改,儿子没扒掉他一层皮都是看在母后求情的面上,这般不知轻重,不给他个教训日后还了得”太后气得指着他骂“你怎得如此狠心?那是你的儿子”
靖王一脸正色“正是因为他是儿子的儿子,儿子才留他一命,要不然这么大不敬的东西本王可容不下,母后,大过年的不要为着不争气的东西伤了身子”太后气得心口绞疼,却又拿他毫无办法,但心里还是在疑惑,明明之前他来宫里还不是这么个态度,怎么不过半月就变了。
太后瞪了了靖王一眼不再理他,靖王摸了摸鼻子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,面上一片强撑的冷静,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。周围的大臣暗地里眼神交流,没想到靖王这么心狠手辣,最看重的儿子说赶走就赶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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