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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教授戴金丝边眼镜,一览棋面,叹赞,“我老了,比不上你们年轻人,真是下不动了。”
清逸少年谦逊颔首,“是外公手下留情一直在让我。”
外公拾起外孙所用白子,不忘对孙辈们稍作评价,“你下棋可比你哥收敛得多。小暻那孩子心气太高,棋风杀戾太重,喜欢赶尽杀绝,暴烈秉性和你父亲差不离,在狱里待半年,能磨磨他的锐气也可。”
霍曜平添几分惭愧,道:“可能因为暻哥和阿爸一样负担太重了。”
“所以是你父亲还是你哥让你带小娅来北京避难?”
“外公,我...”他被问得一时语塞。
“孩子,外公教了一辈子书,现在眼也花了,可不代表外公是老糊涂。”
年逾六旬的蓝老教授摘下金丝眼镜搁进眼镜盒,也儒雅斯文了一辈子,现今思念远在异国他乡的女儿和孙辈们更是心焦得不免湿了眼眶。
“你母亲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,我也相信你父亲能平定新闻报道里的军事暴乱。可这次如若不是家里出了大事,你断然不会带小娅离开昆明来北京。”
面对外公,霍曜心怀愧怍,他所受的家族教育不允许自己将实情全盘托出,也不能和外公外婆说,暻哥刚出狱险些被暗杀,姐姐在上学路上惨遭绑架,下一个是自己。
而他仅仅能做的,无非是离开,可内疚感与日俱增,他也会日日扪心自问,自己凭什么享福躲清闲?
叮铃门铃响起,打破僵局。
“对不起,外公。”霍曜为自己的三缄其口自责,“您放心,无论仰光发生什么事端,也不会伤害到阿妈和姐姐。”
“好孩子,这话听着耳熟。”蓝老教授双鬓斑白,叹了声,“一晃,居然二十年了。”
外面门铃声再响,外公和蔼拍了拍外孙肩膀,道了声,“去吧。”说罢起身走向卧室休息。
霍曜看向空余外公所执黑子的棋盘,的确,黑子布局缜密更胜一筹。他知道是自己输了,外公不仅让过自己,也让过暻哥,两个外孙年轻激进的心,在老教授手下棋盘中无所遁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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