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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天承运皇帝制曰
朕闻 "民为邦本,本固邦宁",谢渊治水,凿石为堤,刻民于心,其功在河渠,其德在风宪。今赐 "清正良臣" 玉印,纽雕獬豸,取其明辨;文铸紫铜,取其坚韧;粉嵌磁石,取其感应。
尔当以法为绳,丈量百司贪墨;以民为天,倾听闾阎疾苦。遇官蠹则獬豸触之,临民瘼则磁石吸之。印在则纪纲在,纪纲在则社稷安。勿负朕托,勿负匠人之血、百姓之望。
德佑十四年腊月廿三
谢渊将玉印供奉在都察院大堂,印旁立着百姓送的铁犀小像。老河工李二柱摸着印纽獬豸,断指在紫铜上留下淡淡血痕:"谢大人,这印比俺们铸的铁犀重,重就重在 ' 民心 ' 二字啊。"
后堂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玄夜卫千户林缚捧来密报:"大人,周崇礼与瓦剌商队的文书,在镇刑司旧驿发现!" 谢渊看着密报上的紫铜印泥,与玉印材质相同,"去查陈松年袖口的矿脉图,那是镇刑司私矿的标记。"
验粮锤在手中转动,锤头的曹州沙粒簌簌而落 —— 那是治河时留下的,也是查案的线索。谢渊忽然明白,赐宴上的平静,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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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部后库,谢渊的验粮锤敲开生锈的铜锁,烛光映出密密麻麻的账册。"大人," 林缚指着泛黄的页脚,"每笔治河银的去向,都夹着镇刑司的密语暗记。"
谢渊翻到某页,矿脉图旁写着 "紫铜换马",与玉印材质呼应。他忽然想起宴会上陈松年的异常,袖口的暗纹正是矿脉走向:"去传陈松年,就说玉印磁粉,已吸住了他的罪证。"
库外传来细雨声,谢渊摸着账册上的磁粉痕迹,想起李二柱说的:"磁粉能吸铁,也能吸住贪腐的心。"
次日早朝,谢渊捧账册跪奏:"陛下,镇刑司余党借治河之名,行贪墨之实,周崇礼、陈松年等皆涉案。" 他指向账册上的紫铜印泥,"此泥与陛下所赐玉印同源,却盖在瓦剌通商的密信上。"
德佑帝的玉镇纸重重压在奏疏上:"朕赐紫铜印,欲镇贪腐,竟成贼子盗卖的幌子!" 他望向谢渊,"谢卿可记得,宴上朕问 ' 何以为官 ',如今看来,官心之辨,不在殿堂,在库房、在驿道、在百姓的泪眼里。"
谢渊叩首:"陛下,臣请以玉印之威,彻查余党,让獬豸角触尽奸邪,磁粉吸净贪墨。"
诏狱署刑房,陈松年盯着谢渊手中的玉印,磁粉在烛下泛着微光:"你早就知道,对吗?从赐宴那天,你就盯着我的袖口。"
谢渊的验粮锤轻点地面:"镇刑司的獬豸纹绦带,不该出现在刑部侍郎腕上。" 他展开密信,"紫铜印泥、矿脉图、瓦剌战马,证据俱在,你还有何话说?"
陈松年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绝望:"我们以为借治河之名,便可掩贪腐之实,却忘了,你连匠人血里的磁粉,都能变成查案的刀。"
都察院公廨,新任御史们围看玉印,谢渊指着印文:"此印非荣誉,乃枷锁。" 他翻开《民情条陈》,"百姓建言三百零七条,条条都是给我们的枷锁,让我们不敢贪、不能贪、不想贪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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