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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实似乎还在考虑着措辞,程恳手心已经开始冒汗,耳朵嗡嗡响了起来。
程恳跟阿诚分开,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。
天空中应景的飘起了雨,落在她的发间、眉梢,程恳浑然不觉。
程实说这些年爸的身体一直不太好,住过好几次院,有一次甚至进了icu。他说,爸是太想念妈妈和她了。自程恳走后,爸虽然嘴上不说,可一闲下来,心里的担心和难过就没停过。
程实最后说,心心,回来吧。如果手术失败,爸爸的时间可能就不多了。
雨越下越大,间杂着初秋的风,天地间像挂起了一副无比宽大的珠帘,迷蒙蒙一片。地上的水越来越多,汇合成一条条小溪。五颜六色的伞撑了起来,没伞的人也匆匆奔向避雨的屋檐。
程恳没有躲,在铺天盖地的雨幕里,万物都变得异常渺小,包括她自己。她突然蹲下身,把头埋进膝盖里,肆无忌惮地放声哭泣。
萧齐开着车来到程恳的小店,透过雨雾能看见紧闭的店门,是跟人出去过生日了吧。他来得这么早,以为肯定能在程恳下班前堵住她,却没想,还是扑了个空。
萧齐扫了一眼驾驶台上的红色盒子,一脚踩在油门上。
车子穿过了很多条街,萧齐无意识地望着前方的路。转角处,迷茫的大雨中蹲着一个单薄又熟悉的身影,头埋在双臂间。萧齐心里一紧,吱嘎一声刹住车,打开车门几乎是跳着冲了出去。雨点打在脸上,带着冰冷的钝痛,短短几米路,他却好似跋山涉水般用尽了全身力气。
最后几步路,萧齐放缓了脚步,小心翼翼地走到程恳跟前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她惊跑。他慢慢地蹲下身,用湿漉漉的双手捧起她冰凉的脸颊,与她对望片刻,猛地将她拥进怀里。
程恳整个人都湿透了,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“我们去车里,好吗?”他把头埋在她的耳畔,轻轻地说。
程恳没做声,冰冷的身子微微颤抖。
萧齐一把抱起她,三步并做两步奔回车里。
萧齐小心地将程恳放在副驾驶座上,抓起后排座上的一条毯子,把她整个人裹了起来。
再扯了几张纸巾,胡乱地擦了擦自己脸上和手上的雨水。
他看着程恳,柔声问道,“回你店里吗?”
程恳没说话,双眼微阖,整个人蜷在座椅上,嘴唇乌青,头发还在滴着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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