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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叫了一声,“公主?”
他昏迷时无法进食,只能以上好的参汤和补药吊着性命,几日下来,他已瘦削得不成人样,分明在发着高烧,却是面色苍白,仿佛随时都要逝世。
姬宁担忧地瞧着他,眼泪不停地顺着脸颊往下掉,她反握住他的手,不敢太用力,但又舍不得放开,哽咽道,“我在、秦亦,我在……”
她语无伦次,“你先让我先去叫御医好不好?”
秦亦没松手,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,像是许久没见过她的脸,而后突然不明不白地说了句,“对不起。”
姬宁愣住了,“为什么说对不起?”
秦亦道,“你恨我。”
他虚弱得声气仿佛漂在空气里,只能以缓慢的语速才能说出叫她听清的话,以至于在这安静的早晨,这三个字姬宁听得异常清楚。
姬宁怔忡地看着他,望见一滴清泪自他眼尾流出,流入了乌黑的鬓角,她喃喃道,“秦亦,你在哭吗?“
秦亦疑惑地皱了下眉,“什么?”
姬宁抚上他的脸,用手指擦去他眼角的泪,无助地哭道,“你哭什么呀?是疼吗?是不是伤口疼啊?”
秦亦听见这话,摸了摸自己的湿润的眼睛,好似这才发现自己在哭。从他记事以来,他从来没哭过,他或许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也会哭。
他烧得神智不清,思绪和反应都十分迟钝。他沉默下来,像是在思考自己哭泣的原因,好一会儿,他才道,“属下做了个梦。”
他此时说起话来像是醉酒之人,又像是个只有几岁的孩子,姬宁替他换下额头上被体温捂热的湿帕,问他,“梦见什么了?”
秦亦回忆起梦里的内容,如实道,“梦里公主说恨属下,和贺楼勤成了亲。”
他皱了下眉,“还有姬照。”
姬宁被他的话逗得破涕而笑,她问,“那你是因为我与他们成亲而哭还是因我恨你而哭?”
“都不是,”他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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