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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嘉词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,拿过毛毯盖在她身上,接着继续赶稿,敲键盘的力度放缓,咔咔的声音已经变成闷声不大的轻触音。
春舒看着他的背影,从电影的悲情里挣脱出来,鼻尖嗅到的是雨后清新的空气和残留的甜腻姜糖味。
电影还是太扯了,现实哪来这么多纠缠不清、爱到至死的浪漫故事。
打下最后一个句号,梁嘉词再也压不住内心的狂躁,伸手四处摸烟,忽然记起屋里还有春舒,讪讪收回,保存好看了眼时间,凌晨三点,刚刚好,把文件发给编辑。
可能交稿了,唯唯诺诺三个月的人拽成大爷,自认为很酷地打下‘拿去’两个字,神清气爽地合上电脑,实则浑身都空了,写小说还写诡异小说,每次写完都要进入一段贤者时间。
瘫够了,梁嘉词撑起身子坐到沙发上,慢慢挪动凑近春舒,担心她坐着靠睡不舒服。
屋里没开灯,只有走廊一盏微弱到近无的壁灯,近视五十度的梁嘉词背光瞧不清,倾身想看看睡着后的女孩又是什么模样。
柔美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,从下往上看,在他身上刚好的衣服,她穿着松垮,领口露出大片肌肤,锁骨明显,脖子上筋凸显,记忆里,脖侧有一颗小黑痣。拉了拉毯子,担心她着凉。
再往上看,饱满的下巴,小巧的嘴,鼻子接着是……漂亮的杏眼,轻轻地扇动着,他离得特别近,能看到根根分明的睫毛。
心想,完了,她没睡,刚才那副混蛋样,全被收入眼底了吧。
“想什么?没睡啊。”梁嘉词努力装出自然,试图糊弄过去。
春舒一直观察着梁嘉词,同时在想电影的事:“电影里女主真的很清醒明白她和男主在一起是想要得到什么,也能看清自己的内心,挺令我震撼的。”一个人活着,敢于直面欲望并且坦率处理,有些人直至死亡都无法做到,而十五岁的少女却做到了。
“你不是?”梁嘉词问。
春舒:“不是,就算直面死亡,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做些什么。”
梁嘉词凝视着一动不动的女孩,好似就要归于尘土,逐渐没了声息:“没睡就在想这些?”
“我还在想”春舒微微动了身子,“今晚真的不会发生什么,是吧?”
梁嘉词轻慢地哼笑:“会发生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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