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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来的时候我只带了些附近不容易买到的面包和墨鱼籽酱,还有少数新鲜水果。李迟舒家的冰箱空空荡荡,只有几个鸡蛋和一把青菜。被我捣鼓一通胡乱放了一些食物后才勉强有了点样子。
大概早上十点,太阳出来了。我去菜市场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和一条鱼,回到五楼又看见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:李迟舒和土豆一人一狗堵在门口,大的那位坐在矮矮的木凳上,膝盖瘫着本练习册,还好围巾遮住了半张脸,只有鼻尖被风吹得通红,一边措手哈气一边低头做题,小的那个趴在他脚边,打着瞌睡无精打采——但不耽误摇尾巴。
“李迟舒,”我倚在楼梯转角的扶手上,顺着长长的水泥梯子抬头望着他,“坐那儿干什么?”
土豆蓦地来了精神,跑到我脚边打转,李迟舒闻声从书里抬眼,看见是我,先笑了笑,口中呵出一片白气,随即收好练习册,下来接走我手中的口袋: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我领着他上去,“问你呢,大冷天坐门口干什么?”
“没什么啊,”他说,“坐在门口可以早点看见你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只有小狗才会守在门口等主人的?”
“是吗?”
“不信你问土豆。”
土豆冲我叫了两声。
我指着它:“看吧?”
李迟舒又笑,抱着买回来的菜走进厨房。
他今天穿的是我给他准备的呢大衣,跟我身上这件同样的系列不同颜色。这个系列的衣服普遍偏大,我为他挑选时捏不准尺码,减一号会小,增一号又偏大,最后还是选了偏大的号数,幸好款式是落肩,我对照他的尺寸只是袖子长了一点,回家叫家里师傅做了剪裁,这样他穿起来不会不舒服。我回想着方才李迟舒抱着练习册坐在门口的模样,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停下脚步。
“李迟舒……原来我在那时候见过你。”
那是高一第一个学年的冬天,也是低年级放假的腊月,学校只剩当年的高三还在上课。我和蒋驰闲来无事,好不容易两边家里都有不用吃团年饭的一天,就约着去学校游泳馆游泳。
当时学校的游泳馆并未完全开放,还在试营业阶段,一个人15块钱一张票,进去就要买票。
我和蒋驰照旧游到很晚,他先从池子里起来,游泳馆看门的大爷内急,让蒋驰帮他看着会儿,这孙子前脚应下后脚就跑更衣室里头呆着——无他,游泳馆是学校唯一一个内部一天八小时营业时间内持续供暖的地方。
而我在游完以后从洗浴间出来就撞见了偷偷跑进来的李迟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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