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壕沟内的民兵密集排列,举着火绳枪扣动扳机。两次快速的排枪后,他们面前不断倒下一个又一个的建奴精骑。可是冲黑暗中冲出来的建奴精锐层出不穷,一时间敌人的数量甚至超过了火绳枪输出火力的密度,大量骑兵冲到了篝火后的壕沟前,方才被逼着停下来。
人喊马嘶,枪炮齐鸣,战场上又紧张,又嘈杂。有的建奴骑兵没能停下,直接冲进了壕沟,那自然是摔个半死。有的建奴下马跳过壕沟,举着刀枪冲上来。这样的冲锋不适合用火器,还是装备冷兵器更方便。可这些人很快面对‘革命军’预先埋设的地雷。
绳子一拽,一个五公斤的炸药包就能把地面上成百上千的碎石炸的漫天乱飞。十几米的半径内会被立刻清空。任你女真勇士再狠再勇,再舍生忘死也得被炸成飞灰。
爆炸响起的那一刻,汹涌的气浪就从民兵们的头顶冲过。躲在壕沟内的他们全都被吓的一缩脖,耳朵被气压的巨变弄得疼痛,脑袋都嗡嗡叫。
作为对军官的优待,桑全来手里握着一支短管的燧发枪正在装填。地雷拉绳的那一刻,他就听到噼里啪啦的杂物飞落的声音不断在头顶响起。那是壕沟上方搭的木棚在帮他们抵挡些战场干扰。可还是有些东西从木棚上弹下来,他定睛一看,是一根炸断的大腿。
那大腿还冒着热气,一面焦黑。
桑全来瞄了眼,就闻到一股肉香。他恶心的皱起眉头,将这根大腿朝壕沟外推远点,再看远处冲过来的鞑子已经因为死伤惨重而退下了。
“清理战场,上报伤亡,检查自己的武器,准备下一场战斗。”桑全来在自己排的壕沟里巡视了一遍,确保手下的士兵们都还有战斗力。
有人因为太兴奋而肌肉发颤,有人因为事后恐惧而两腿发软。也有全场梦游般啥也没干的,那就只能一巴掌扇过去好好教训一顿。
工兵从后头上来给补充埋雷,这些家伙得爬出壕沟,猫着腰在战场上跑动。有些地方的篝火被地雷气浪炸灭,也需要他们冒着风险去重新点燃。黑暗中偶尔会射出几支箭矢,那是不甘心失败的鞑子在寻机报复。有人倒霉被射中,就需要桑全来派人去把伤员拖回来。
这黑夜里的第一场打的还挺好的,桑全来的手下都没什么大事,一个个反而精神抖擞。刚刚因为天冷跺脚的哨兵反而浑身燥热,一脸的笑意。
“别笑的像个傻子。”桑全来骂了几句,“手不冷了就把手套还我,老子现在倒是冷了。”
民兵们一通哄笑,紧张的情绪随之舒缓。桑全来在队伍里走了一圈,方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指挥点上。他心里暗想:若是鞑子都这样瞎冲,说不定这次排里的人大多都能回去。
可这个想法刚刚升起,城外的黑夜中又有嘈杂的响动。听声音,刚刚才退下去鞑子又上来了。桑全来略有些诧异,“这么快又来了?这些鞑子真的不怕死么!”
而在距离战线仅仅数百米外,努尔哈赤正裹着一身皮袄子,冷冷的喝道:“多冲几次,别太怜惜底下士卒们的性命。现在该是他们为大金尽忠的时候了。现在死还有点用,总比等打败了才死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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