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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恬已经避到了穿堂下,悦娘几步跃到穿堂下站定,好整以瑕的拍了拍衣襟,看着李恬道:“也就是一场惊吓,能管什么用?”
“若是只想试探一二,这一场惊吓就够了,若不是……以后再说吧,外婆说过,不可不教而诛。”李恬一边转身回去,一边答着悦娘的话,悦娘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梢,她向来是诛而不教。
上元节的灯还没收完,二太太许氏打发婆子昂然闯进青桐院,要寻李恬借五百两银子使使。
“……我们太太说了,一时银子不凑手,五娘子这里的银子白放着也是发霉,先拿五百两使使,我们太太和二爷都是五娘子长辈,原也该孝敬一二……”
璎珞只听的不敢置信,一来这不是她该多嘴的事,二来,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只好转头看着端坐在桌前凝神写字的李恬,婆子见李恬只管气定神闲的写字,仿佛没听到她的话,忍不住又说了一遍,李恬还是没理她,慢慢抄好一遍心经,这才放下笔,接过玉叶递过的帕子净了手,看着婆子说道:“我这里没有现成的银子,有些银子存在大夫人那里,你是跟我过去取一趟呢,还是等我跟大夫人说了给你送过去?”
婆子呆呆的看着李恬,脑子转不过弯,见李恬起身穿了斗篷,这才扎着手急忙叫道:“我跟五娘子去拿银子,我们太太现等着用呢。”
第二十四章 底气
李恬也不理她,穿好斗篷,带着青枝径直往杨夫人的正院过去。
进屋见了礼,李恬招手叫进借钱的婆子,三言两语将婆子的话说了,看着杨夫人道:“……没想到几年的功夫,二伯娘就沦落到这般不要脸面,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几位伯娘不说照应一二,竟这么一点脸不要,把手伸到了外婆和母亲留给我的那点子嫁妆上,这十几年,我依着外婆过活,勇国公府何曾打发人送过一钱半钱?真论起来,四房就算只有我一个孤女,勇国公府也不能就这么把四房生生抹了吧?若要借钱,也只好请大伯娘把这一年年的帐算回去再说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话?谁把四房抹……”杨夫人只气的嘴唇发抖,喉咙发甜,也不知道是气许二太太不要脸,还是气李恬说话过于刻薄,可这话却半丝驳不得,刚出口半句,后半句就只好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出不得,只憋的一张脸由煞白瞬间血红,她说的一点不错,从那场惨祸后,勇国公府里分年例,一向只分成三份……可这是当年林老夫人亲口说过的,看不上这点年例银子,她守着金山银山,还缺这点年例银子!杨夫人只气得两眼发黑,可林老夫人死了,这银子,她就是能要!她要了,她就得给!
“李家从余杭分枝到京城繁衍百年,也是京城数得着的大族了,大伯娘要是觉得为难不能管教,李家还有族长呢,四房只余我一个孤女,柔弱无力,全凭大伯娘支撑一二,若大伯娘实在是受累不过,侄女儿就去求一求大堂叔,另寻人替四房支撑门户。”李恬语气冷淡强硬。
杨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恬,另寻人替四房支撑门户……四房是勇国公府唯一的嫡支,李家的族规……杨夫人在榻上摇晃了几下,伸手撑住榻几,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,勉强稳住身子,直直的看着李恬道:“你放心,勇国公府断不能容这等无耻之事。”
“那就多谢大伯娘了。”李恬站起来曲膝谢了一句:“侄女儿告退,不多打扰大伯娘。”
青枝随着李恬穿过园子,快到青桐院了,实在忍不住,紧前一步低声问道:“五娘子,您不是说,您这亲事大夫人很说得上话,这么……会不会得罪大夫人?”
“唉!”李恬先重重叹了口气:“你说说,我这会儿陪尽小意,能侍候的她真心实意对我好不能?”
青枝拧眉想了一会儿,迟疑的摇头道:“我觉得不能,大夫人对您这心结重的很。”
“那就是了,我就算陪尽小心也解不了她那心结,何况,咱们这么多事,哪有这功夫?既不能交好,若再示弱,她岂不就要全无忌惮,随意拿捏我?随意定我的亲事了?”
“我知道了,”青枝恍然笑道:“所以五娘子要提族长和说替四房寻人支撑门户的话,她若敢过份,五娘子就敢找族长要人承继四房,替五娘子做主,这是告诉她,五娘子不是她能拿捏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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