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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,”谢择星还是不习惯跟他这样平和相对,不自在地道:“你赶紧走吧,别让别人一直等你了。”
傅凛川一直看着他:“择星,下次见。”
这一次就不说再见了。
谢择星回房,停步在半开的窗户边,站了片刻。
其实看不到什么,能听到的也只有直升机升空时螺旋桨隐约的轰鸣声。
那道声音逐渐远去,彻底消失,他在长久的静默后抽离,关上了窗户。
傅凛川离开后,基地里其他人的日子照样过,不定时地组织外出救援。
这段时间防空警报少了,战事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白热化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谢择星还是时常出门,医疗救济的压力比先前减轻,他有了更多的精力可以专注自己的工作,取材拍摄,借由各种渠道发布出去。只要不是最敏感的那些内容,他并不担心被人知道拍摄者是他。
傅凛川拿走的那些照片也在半个月后最终见报,头版头条,连续一周一张张触目惊心的血腥暴力照片不断向世人公开,在国际舆论上引发轩然大波。
各地爆发自发组织的反战游行,政治人物纷纷出声谴责无论是不是作秀。越来越多的声援声出现,无辜平民的死亡不再是一文不值。
谢择星在基地里每天都能听到周围同事各样的议论猜测,说那间报社遭受了炸弹死亡威胁,说照片拍摄者上了暗杀名单凶多吉少,说换做他们没有这个魄力将照片发出去。
但谢择星并不关心这些,在傅凛川离开基地的第二十天,他从李彦文嘴里听到了傅凛川手术成功、一切顺利的消息。
那时他刚刚从外面回来,听到李彦文亲口说出的消息,像压在心头多日的巨石终于落地,得以从反复的紧张担忧里挣扎出来喘上一口气。即便他不想承认,这些天里他甚至不曾有一日安睡过,傅凛川的一举一动始终牵动着他的心神,无论是因为什么。
嘴上说着伤人厌烦的话,也未必是真心话。与其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傅凛川,是他面对不了自己,一直过不去的都是自己那一关。
李彦文看着他习惯性克制的神情,说:“手术虽然是成功了,后续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,具体情况我也没问,等以后他自己来跟你说吧。”
谢择星不期然地想起那日傅凛川问的那句还能不能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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