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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流惯于拿捏分寸,撩拨几下见好就收,身上没有正型,脸上倒摆出一副正色,颇有商业精英的谈判架势:“君子一诺千金。说好了一夜情,就算凑不足八个小时,起码也要等到天亮吧?再说了,游戏也该讲究契约精神,刚才我的最后一个命令你做到了吗?”
“所以?”秦穆挑眉,等着他狗嘴里吐象牙。
“所以嘛……”他拖着尾音,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半个床位,“罚就免了,陪我睡会儿,这个要求不过分吧?”
这厮总这样,高高举起轻轻放下,拿出一副“你看我有理有据还让着你”的姿态,逼得人进退不得。生气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,但踩进他的套里又实在不太甘心。
秦穆绷着脸站着,沈流也不催,安安静静地等。
做都做了,又何必纠结呢?秦穆想到这儿忽而就想开了,将浴袍脱了,拉过毯子向外侧躺下。
沈流见状也躺了下来,将那双人绒毯扯过来半张,关了灯。
黑暗中,两具赤裸的身体仿佛被禁锢在了一方小小空间里,谁都没动。
过了片刻,沈流低笑一声:“睡着了?”
秦穆不答。
背后有温热的身躯贴过来,耳畔的气泽带着漱口水的薄荷味儿,清清凉凉的。秦穆不理他,只闭着眼装尸体。那人便得寸进尺地探手勾住了他的腰。手掌在皮肤上的摩挲仿佛带了细小的电流,让人又麻又痒。秦穆忍无可忍:“睡到你自己那边去。”
“我怕黑。”男人游刃有余地刷新着不要脸的下限,“要抱着东西才能睡得着。”
放屁。秦穆在心里暗骂,咬牙道:“把手拿开。”
“我不动了,我发誓。”沈流的头抵在他脑后,不动了。
秦穆见他不再作乱,蜷起身体。因为缺乏安全感,他睡觉时会习惯性地做出自我保护的姿态来。从前沈流会从后面拥着他,让他觉得安心。
这样的拥抱许久不曾有过了。呼吸逐渐慢下来,头脑放松了警惕,困倦趁虚而入将两人卷进迷蒙的梦境,如两尾逆流而上的鱼,穿过时光洪流,溯回失落年月,去寻找遗失的记忆。
一夜好眠。
秦穆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率先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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