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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宝藻撇嘴嘀咕道:“这小破镇子都走遍了,还逛什么逛,尽是些回头路。”
徐凤年充耳不闻,穆馨倒是一字不漏地听真切了,不过没有计较。
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,青梅坊内的黄小河,百感交集,最后干脆摘下佩剑柳腰,一把横放在桌面上,站起身给自己找了一坛好酒,几碟子花生米茴香豆,自饮自酌,不亦快哉,好似有很多心结,依次解开,以前总以为自己所走剑道,已经到了山顶,如今好像被人拎着脖子,去了趟真正的山顶,结果一看,之前自己所站位置,才半山腰而已,以后路途漫漫,既让人绝望,但也有希望。
不过黄小河嘀咕了一句,“十年修得宋玉树,百年修得徐凤年,哪个酸秀才说的,挺准啊。”
何山溪的处境最为尴尬,刘被打跑了,她和师妹穆馨的关系彻底破裂,横空出世的江湖前辈,明显对她很不待见,不过好在此人的出现,到底还是给摇摇欲坠的师门,减缓了一定压力。
凿山剑何山溪其实并未遭受重伤,比起黄小河,要幸运太多。
但是当她来到青梅坊,面对修为暴跌的黄小河,不知是否错觉,她觉得两人之间的悬殊,反而更大了。
黄小河瞥了眼她,叹了口气,“随便坐吧。”
何山溪拘谨落座后,开口道:“黄先生……”
黄小河抬起一只手掌,“今天你我便莫谈江湖了,之所以容得你坐下,不过是想起当年,我也是你这般迂腐的,也曾对师兄说过类似的言语。”
何山溪还想要说话。
黄小河痛饮了一碗烈酒,哈哈笑道:“难怪那人不喜欢你,我也不喜欢你。”
何山溪气得猛然起身,甩袖离去。
……
逛完小镇,徐凤年还没有等到那些人的兴师问罪,只是身后渐渐多了一些盯梢的谍子。
听穆馨说小镇有条路的风景不错后,便相伴而去。
走出两三里路,一路行去,青山绿水相依偎,见到路边有座简易的廊式路亭,亭内仅仅摆设固定的长条木凳,无数羁旅行人在此落座,木凳沁色得黑乌乌的。在广陵江以北的地带,这种路亭并不常见,在南方那边,多是积善之家资助修建,底蕴足够的地方富贵门庭,喜欢讲究不修大坟不盖豪屋,却要造路修桥,算是老一辈行善积德,好为子孙延福。
穆馨率先走入其中,徐凤年尾随其后落座,角落树立有一块歪斜斑驳的建亭碑记,徐宝藻不乐意搭理他们,就板着脸蹲在石碑前琢磨学问。
她之前便有些不开心了,偏偏不知为何不开心,所以她更加不开心。
以至于映满眼帘的青山绿水,都面目可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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