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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元帝听着李皇后欲言又止,挑了眉看她,李皇后叫乾元帝看得心虚,到了嘴边的话又顿住了,她本想说的是,以乾元帝对玉娘之宠,一个月里几乎有一半儿时间是在她那儿的,有好消息的该是玉娘才是,不想竟是只叫乾元帝幸了一回的凌采女。
还是唐氏听李皇后抱怨过乾元帝如何宠爱玉娘,到底觉得玉娘太过得宠,拿捏不住便是第二个高贵妃,便劝了李皇后,教李皇后将凌蕙推上来。凌蕙不得乾元帝喜欢,拿捏起来自是容易些。
李皇后也是无奈,思量了几日,才拿了主意。乾元帝虽不大喜李皇后,倒也没破脸,还肯给她些体面,初一十五总是歇在她处,李皇后便是趁着这个机缘,只推说自己头痛,就将凌蕙推给了乾元帝。又依着黄女官的建议,将凌蕙照着高贵妃年轻时的模样打扮了,果然乾元帝就收用了凌蕙。可收用了之后,乾元帝也就抛在了脑后,要不是凌蕙实在争气,一举有了身孕,只怕乾元帝再也不会想起她来。
可说到这里,李皇后不免又想着自己,便是乾元帝待她平平,可她嫁于乾元帝,从太子妃起到如今,也好有十二三年了,虽御医也说她身子康健,偏只没动静,实在叫人气馁,不然也不能推凌采女出来,心中自然泛酸,强笑道:“妾也没想着,凌采女倒是个有福气的,竟是比妾强。”
乾元帝听了李皇后这话,就将茶盏搁下了,将身子斜靠在椅背上,把李皇后上下看了看,微微笑道:“若是生了女儿,就教你养,也免得你寂寞。”若是皇子,那就罢了。
李皇后打的什么算盘,乾元帝如何能不知道,不过是想借腹生子罢了。将凌蕙所生之子抱在她的膝下,充作中宫养子,顶好记在她的名下,那便是嫡子,为的无非是那大位,不然也不能在乾元帝到她宫中时将凌蕙推上来。
乾元帝抬手在李皇后脸上摸了摸,笑道:“到时再说。”乾元帝少年时就仪容俊美,萧萧肃肃,又做了这些年的太子、天子,可说尊贵清华,风度俨然,又正当盛年,最是惑人的时候,这么一动,就叫李皇后脸上绯红,正要反握住乾元帝的手,乾元帝已站了起来,“皇后歇着罢。”抬脚就出去了。李皇后抬起的手就僵在那里,脸上慢慢涨红,眼中珠泪一滚而落。
乾元帝从李皇后这里出去,就到了玉娘处。他来玉娘这里时,从前有几回为着显示对玉娘的恩宠,便不叫人通报。不想有一回玉娘恰好在梳妆,乾元帝在一旁看着,只觉玉娘旁妍侧媚,娇婉动人;又一回,玉娘午睡方醒,云鬓微松,星眼朦胧,娇柔欲堕,动人心魄;如此种种,各有娇态。较之听着圣上驾到,严妆打扮了来接驾,倒更是动人,所以有时便不肯叫人通报,今日便是如此。
乾元帝到时,玉娘正低了头站在书桌前,身上穿着件青莲色绣缠枝西番莲的收腰长袄,愈发显得纤腰盈盈,不足一握。
第62章 挑衅
乾元帝见着玉娘身影,心上就是一松,示意了偏殿中服侍的众人不许说话,自己轻手轻脚走到玉娘身后,注目往书桌上一瞧,玉娘默着,正写到“心无挂碍,无挂碍故,无有恐怖,远离颠倒梦想,究竟涅槃”槃字最后一笔落下,乾元帝就笑道:“你这一笔捺无力了,字无力则不立。”就在玉娘身后握住她的右手,顺着继续写下去:“三世诸佛,依般若波罗蜜多故,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”
虽说默写心经不过是玉娘做给乾元帝看的,但乾元帝这般做,到底太轻慢了,玉娘欲要挣扎,无奈整个人都叫乾元帝拢在怀中,动弹不得,只得看着由着乾元帝握着她的手将写下去,忽然听着乾元帝在她耳边道:“今儿有人到你跟前说了酸话?”不然好端端地写什么心经?
玉娘就迟迟疑疑地道:“妾只是想静一静心,并没人委屈着妾。”玉娘越是如此说,乾元帝便越是疑心着玉娘受了委屈,她身在椒房殿,哪里有人敢来生事端,若真有不长眼的,怕也是李皇后默许的了,乾元帝想着李皇后的打算,就道:“你放心,朕不会委屈你。”玉娘诧异地转过头去,樱唇恰从乾元帝脸颊上擦过,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痕,乾元帝脸上不禁一笑,手上写着“是无上咒,是无等等咒,能除一切苦,真实不虚”。一面道:“若是她生下个儿子,朕就交给你养,好不好?”
玉娘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乾元帝的意思,无非是凌蕙身份太低,不好自己养孩子,若是交给李皇后养,护国公府无疑是多了一大依仗,以乾元帝的性子,如何能肯,放眼宫中,得他意的高贵妃膝下已有两子一女,乾元帝自然不能将孩子给她,就是陈淑妃也有了一子,剩下的大都不得他意,倒是只剩自己即得他的意,又没孩子,更妙的是,自家出身寒微,是祸是福都在他一念间,倒是随他拿捏。玉娘心跳如擂,就道:“妾不敢。妾身在椒房殿,哪有越过殿下的理。再者殿下为天下母,小皇子交在殿下手上,对小皇子也好。”
乾元帝将笔掷在桌上,狼毫在纸上滚了两滚,将一篇默得的心经染上了一道墨迹。“连你都知道养在皇后身下对皇子好?”说着轻轻弹了弹玉娘的鼻子,俯下身在玉娘耳边道,“皇后会不知道。真是糊涂孩子。”玉娘这才道:“只怕凌采女心上不愿。”乾元帝又笑道:“这事儿由不得她们。”说了牵起玉娘的手走回寝宫,自己在美人榻上坐了,又将玉娘揽在怀中问她:“你闲着无事就在宫里转一转,有几处屋子空着,你喜欢哪处说给朕知道,朕叫人收拾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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