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闫大郎恶言出口,得罪的可不只是杨瓒四人,今科的贡士都在其列。传到两位主考耳中,更不会轻易轻饶了他们。
弘治年间东厂无权,锦衣卫也是个厚道人在掌管,但诏狱仍是存在,进去住几天,身上不受伤,精神也会受到摧残。
王炳等人终意识到不对,酒气退去,脸色开始变白。
闫大郎还要再说,却被程文三人的气势压得不敢动弹,哆嗦两下,额头开始冒汗。
客栈掌柜情知不妙,紧紧拉住孙子,低声道:“快老实些,不老实,回头让你爹抽你!”
楼上楼下均是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,与先时的热闹大为迥异。
忽然,门外传来一阵人声,数名澜衫举子入内,为首者四顾张望,奇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待了解前因后果,当即皱眉,看向王炳等的目光很是不善。正要出言,忽听身边人道:“这几位仁兄应是酒醉,口出无状,当不得真。”
说话的举子一身玉色儒衫,腰束锦带,气质超然。再看相貌,端得鬓若刀裁,面如敷粉。虽眼带桃花,偏生一双浓眉,减淡风流文弱之相,增添几许英气。
此人出现,闫大郎当即双眼发亮,看得杨瓒心头一跳。
那人却未理会闫大郎,而是笑对杨瓒拱手,道:“古有甘罗十二为相,唐宋豪杰,年少成名者不知凡几。本朝亦有不及弱冠,年少登科,金榜题名的贤德。同榜有此英才,吾等该与之共荣。”
声音亲和,语态轻缓。
话声未落,客栈中的气氛已为止一变。
程文王忠等消去几分怒意,与来着互通籍贯姓名。知其父为都察院左佥都御使闫桓,神情微凝,态度未变得热络,反有几分疏远。
闫桓同杨廷和不和,几番弹劾,大有水火不容之势。杨大学士为今科考官,除了已经站队的官宦监生,疯了才会同闫璟莫逆相交。
闫璟不以为意,仍是谈笑自若。
“杨贤弟年少英才,我甚是佩服。满朝之上,唯有杨大学士堪与并提。然诗词亦非小道,朝中李公多有推崇,言‘文必秦汉,诗必盛唐’。贤弟以为如何?”
杨瓒眉头皱得更紧。
他先时就觉得不对,这人明着是为他说话,实际却在挖坑给他跳,更是一挖一排,一个比一个深。
李公是谁,暂且不论。单拿他与杨廷和作比,是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?
一个小小的贡士,不将满朝文武看在眼中,自比杨大学士,简直轻狂无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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