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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将他杀了?”
“杀了?”长亭冷笑一声,“我若是杀了他,又何苦天天困在这狗屁篡魂术里,悟不得,参不透,救不了他?!”
长舒默然。长亭将长决魂魄打碎,想篡改记忆,中途却出了错,魂魄无法愈合了。
“话说回来。”长亭,又或者说此刻的童天,将步子慢慢地迈回去,走到那本禁书旁,弯腰捡起那本书,掸了掸,眉眼间一片淡然道,“你是怎么发现我的?”
长舒静静地看着他拾书的动作,目光凝固在长亭拿书的那只手上:“二哥,惯用的是左手。”
那日他走到长决的朗清苑,在门口明明听见了呻吟,也闻到了腐魂的气味,进门却不见人,只有倒在桌上的琉璃瓶。当即便猜到是房中的人逃得匆忙,没来得及将其带走。乍看那瓶子,他只是觉得眼熟,但还没深想,长决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他左边,右手横扫桌边,将琉璃瓶放进了左襟口袋。
“我那时猜到了你不是二哥,可没想通你究竟是谁,为何有如此强的法力。”长舒道,“你先前问我,为何历劫归来,在床上躺了半月之久,毫无作为。”
他把被长亭推倒的书架施法扶起:“人间十七载,我一日一日地过,便是几千个日日夜夜。再回来,我得把那几千日从头到尾,一天不落地复盘一遍,才能把里面千丝万缕的东西筛出来,得到我想知道的。”
“于是我就想到了我去蓬莱找你求往生镜那日,想到了玄凌。
“那时我觉得你很熟悉,不是面目,不是气度,而是幻族与生俱来的识魂之力,让我回来后想明白了,我熟悉的,是你的魂魄。”
“还有玄凌,”长舒慢慢走到书桌旁坐下,“他一个背负血海深仇的人,步步走在刀尖上,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白玉菩提珠,怎会无缘无故与我的亲大哥如此交好?他这样的人,敢在天界交朋友么?”
“直到刚才,我知道了。”
长亭自捡起书后,便一直维持着那个微微佝偻的姿势,一动不动,背对着他。
“若我的大哥就是童天,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。”长舒两指无意敲打着桌面,“玄凌听命于童天,可他不敢随意踏足蓬莱,若是童天分身在蓬莱之外,以另一个身份与他会晤,情谊二字,便是最好的理由。
“可分身不能长久离体,所以我的大哥才会数万年见不到人,每次回来,也只是小住一些时日。
“至于腐魂,”长舒侧目而视,眼风扫过长亭有些僵硬的双腿,“篡魂术出了岔子,你不愿牺牲旁人,便把自己的分身一个一个地拿来试验,凡是碎了无法愈合的,就装在琉璃瓶中。
“可是大哥,”长舒懒洋洋地笑着,“分魂至多也只有八十一个,你如今试了多少?魂魄久不归体就会腐化,你这身子,还撑得住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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