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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卫?
云尘身形一顿,心下没来由地有顷刻微颤,脱口说道:“不必了,手脚健全的人,外头何种差事寻不到,跟着我做什么。”
“在外头没人要我的。”景何存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回绝,拽着他的衣袖便是双膝一弯,耷拉着脸满是委屈,“我除了这一身功夫还拿得出手,其余的是一点也不会了。”
他手上不松,这一跪已经引得馆内食客侧目连连。云尘四下看看,颇为无奈地望了望天,自认倒霉地坐了回去:“起来。”
“尘儿这是染了何等怨气儿,怎的回回都能被泼皮缠上。”云济撇瞥嘴,在旁边阿弥陀佛了好一会儿,也跟着坐回去,用鞋尖踢了踢景何存,“如实道来,你家住何处?爹娘又为何不要你了?”
“我家离这远得很,我是偷跑出来的。”景何存望着桌面缓缓出神,语调淡然如水,好似在讲旁人的故事一般,“听我这名字也知道,何存何存,便是为何要存在?我爹娘二人无一希望我出生,不要我也是早晚的事。”
云尘默不作声,抬了抬眼皮示意他说下去。
“我娘啊,是在官员府里当奴才的人,我都生得如此好看了,我娘自然也是姿色极好。”景何存一筷子捞空了碗里的面,又直勾勾地盯着云尘,嘴里含糊道,“这还都是旁人私下议论被我听过来的,说是我爹见我娘容姿卓越,遂干了些事,借着酒劲儿才有了我。”
云尘被他盯得无法,心下了然,又替他叫了几碗面。
景何存往里头添上两勺醋汁,满不在乎道:“我娘生下我后虽说没被赶走,但在府里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,天天都是重活缠身,累了一身的伤病。”
“她怨我耽误了她的下半辈子,府里人欺负我时她也只是在一旁跟着帮腔。我等了这么十几年都没等到她多看我一眼,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偷跑出来的。”
“身无分文便只能等死,可我还不想死呢,只得弄些银子养活自己了。”他停下筷子搓了搓脸,从衣服包里找了把钥匙递给云尘,“这便是小屋地窖的钥匙,我偷来的东西几乎都在里头了,有些便宜货拿去当了银子,当下的银子我也给你。”
他掏出几块零零散散的碎银推过去:“只剩这些了,用掉的我再想法子补上,好哥哥留下我好不好,给您打苦力也成啊。”
云尘瞟了眼桌上的碎银跟钥匙,目光随后停在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处,问道:“都是他们打的?”
这鞭伤落下的疤他在熟悉不过了,楚樽行背上遍布的都是,他每每摸到都止不住地心疼。
景何存听罢点了点头,随后又摇了摇头:“不全是,还有我娘打的。”
“他们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,抽几下便累了,干脆取过鞭子让我娘打我,他们在旁边看个热闹岂不清闲。”
云尘见他手边的面碗再次空了底,扬袖又叫了些上来。店小二数着桌上堆得有小山高的碗,面上表情很是丰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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