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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晚秋的雨水落起来当真是毫无预兆,淅淅沥沥的说来就来,苑儿手里捧着满满两簸箕被打湿的药材,头也不肯抬,一脸沮丧地走进屋内。
“师祖,才刚晒干的药材,又全给弄湿了。”
楼仓正盘坐在楚樽行身后替他运功调息,闻言凝神收了掌,虚缓吐出一口重气来,这才抬首说道:“这都是我给你爹准备的药材,且先搁你屋内吧,等过两日出太阳了再取出去晾着。”
苑儿“哎”了一声,提及他爹,他将药材放妥后又折返回来,手里还多了几张信纸。
“昨日刚到的信。”
“何太医送来的?”楚樽行接过楼仓递来的衣服穿好,一时警觉道,“可是宫里出了何事?”
“宫里无事,是我爹说让我寻个时间回去看看他。”苑儿捏着信角低眉沉吟,挣扎了片刻,还是从中抽出一张交给楚樽行,“只是爹信里还说,四殿下前些日子出宫去了庐州。”
“庐州?”楚樽行拿过信,“这是何地?”
“庐州县,一个很是偏僻贫瘠的小县城,哪怕是只备匹慢马都不需两日便能走完。”楼仓适时插了一句,顺着胡子回忆着道,“早年间我在外头云游时途径过庐州,见里头时疫横行,便在那儿多留了些日子问诊。但好在庐州百姓穷归穷,可心都还是流着红血的,一点乱子都没闹出。县令早早便下令封了城,县子外也无所波及。”
“那时疫也不是何大事,我调了半月有余便没甚症状了。”
楚樽行看完手里的信,皱眉问道:“何太医可有说殿下去庐州做什么?”
“这倒没有。”苑儿实诚地摇了摇头,“四殿下的事我爹若是知道只怕也不合规矩,想来是去办事吧。”
楚樽行点着头没回话,望向窗外沉思了半晌。
“这信送来前后要三四日的功夫,从岛上去庐州的路程比起宫里,算着也正好早个六七日,指不定你们还能撞上。”楼仓扫了他一眼,见这样子便心下了然,“你身上的蛊毒我也只能帮到如此了,往后还得靠你自己熬着。”
“若是想走便走吧,左右苑儿也要回去看他爹,这剩下的药我届时再给你捎宫里去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想回来的时候便回来,钟离老儿这岛上绝不会对你有任何禁令。”
“我知道,有劳前辈了。”
楚樽行眼底平和地笑了笑,也不假意推辞,朝楼仓敬重地深鞠一躬道了谢,便着手收拾起要带回去的包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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