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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大伯娘旁边的大伯一直没发话,但态度也很明显了,瞥着地面的眼里尽是厌恶和不耐。
“好……好,我带乙儿上山。”阿嬷终是妥协了,眼底的光都消散了。
小姑子不忍心,问为何不让贺乙待在柴房,还方便照顾……只是话未尽,便被吵上了头的大伯娘怼了个没脸,情面都不讲了。小姑子伤心了,绞着帕子抹着眼泪便跑回了家。
原身全程都在西房偷看着,他之所以没出现是因为他怕真把病传染了给他们,可怜他都烧得不甚清醒了,还在为家里人考虑。
后面便是阿嬷收拾了些物什,拉着一板车一背篓跟原身一起上山去了。原身本还刻意跟阿嬷保持距离,可惜后头实在坚持不住,不省人事跌倒在地。阿嬷吓了一跳,吃力地将孙子拖到板车上,一脚深一脚浅地拉着板车将他运到了山上小屋。
再醒来,这具身体的芯子便已换了人。
饶是贺乙这种心肠冷硬的,也不免为原身和他阿嬷的遭遇长叹一声。
不一时,他逐渐适应了这副身体,身上的不适感也尽数回笼,除了手脚,背上也长着密密麻麻的红疹。这些红疹不仅痒,大一些的碰到还会发疼。太阳穴也隐隐刺痛,贺乙摸了摸额头,发现相当烫手,就是不清楚是他手太冰还是……
接着他环视了一下这间猎户小屋,就一张铺着干草的土床,旁边横着张小板凳,板凳上头放着两个竹筒。他努力挪了挪身体,凑过身去将竹筒拿到手上打量,才发现原来里头一个放的杂粮馒头,一个盛着清水。
也不知这身体昏迷了多久,只觉胃在剧烈抽痛,贺乙也没条件挑三拣四了,拎起馒头便张口咬下。这一口下去,却险些没把他那口牙给崩了,馒头干硬得犹如石子,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。贺乙无法,只能将馒头浸水里泡软些,将就着咽下,不一会后,肚子终于有了进账,胃里的痉挛总算是缓了些。
来到这么一个落后地方,身上还带着不知是不是瘟疫的病。他活了,但似乎又没有完全活。贺乙苦笑着想。
随后他下床扶着墙缓慢绕着走了一圈,发现门边上竟放着只一动不动的灰兔,脖子后面的毛粘结成块,还有点锈色,不知道是伤口还是沾了什么东西。
贺乙凝眉思索会是谁在这扔了只兔子。
野兔并不好抓,兔子洞也相当难找。不像是原身阿嬷给的,那位老人家因早年操劳过头,身体落下不少毛病,按理说她身子不可能这么利索能逮到兔子,更别提使弓箭之类的了。
贺乙蹲下身去摸了摸兔子,发现它已断了气。屋子里贸然被扔了只死兔子,怎么想怎么透着诡异,贺乙断然往后撤,想离兔子尸体远些。但他一时忘了自己当前的身体有多羸弱,这猛地一起身,眼前便一抹黑,栽到了床上不省人事。
便恰好没有看见窗外一晃而过、弯成问号状的毛茸茸斑纹大尾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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