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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里却没了话,似在犹豫如何开口。
贺乙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,并无催促。
小大人的千里却有些局促,纠结不过片刻,她将手中的绣绷递向贺乙,一脸严肃地道,“若果你信得过我,我可以替你做两套。”
贺乙走近一瞧,见香囊上绣的并蒂莲针脚细密,色泽还带着光线延展变化,乍眼看去,可谓似假还真。
这水准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,于是问道:“价钱怎么算?”
“布匹……千里仅有棉布,一件短褐大体上会用到七尺布,一尺布三十文,七尺……两件……共十六尺,不,十四尺?那共花……文钱多少来着?”千里被算数难住了,掰着指头数了好一会儿,都没得出结果来。还是贺乙给她算了一遍,不过她没听信,非要自己回去再算一遍,再来议价。
贺乙见她这么坚持,便同意了。
天井落下的雨水依然密集,雨势时不时变大,冲刷着石缝里的青苔,砸出辟嗒声响,好不吵闹。
他估摸刘大娘的米干摊子今日不大可能开了,于是干脆去东厨煮点糙米粥垫垫肚子。
好不容易等到唐疯子起床,几个懒汉也寻上门来打马吊了,张歪子说今日下雨没找着活干,地也不用下,便来了。
除了熟面孔的张歪子、林大安,还来了俩人,贺乙略微有印象,知道同是舂子村的,但名没记着,也没怎么接触过。
他们看到贺乙在此处,颇为惊讶,顿时交头接耳了起来。
贺乙记忆中村里没有当木匠铁匠的,便想问唐疯子知不知道哪儿能搞到凿子斧子和木头,他想在屋后头搭个棚,挡挡雨,好存放塘泥。
唐疯子一捋美须,手一指,指向了那俩人中的一人,道,“寻他便是了,这活他熟。”
那人名叫岑普,贺乙一听这姓,才想起来对方正是驶牛车的岑大爷的大孙子,可惜细问之下,得悉对方现下也没有能用的木头给他搭棚子,凿子和斧子倒是可以借予他用。
“那便罢了,这雨也未必会下一日,棚子的事容后再看了。”木头才是最要紧的,工具都是其次。
可这雨偏不如他意,竟足足下了两日,就没停过。
他估摸着这插秧的时间也得推迟了,如此一来,今年收成怕是会很惨淡,本身肥料就不足够,他先前算过每亩水田需要下多少塘泥,八石堪堪够四亩田下基肥,不得不空出一亩籼稻一亩糯稻不下肥,以作保险和对比。而之后所需的追肥,若不想办法弄来新的肥料,便只能放弃。这些因素均对水稻的产量有不小的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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