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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仙人步下数转,扔下被打的境界溃散的京洛前同伴们不顾,自虚空中直接返回了崇吾山,然后忽然顿在山门入口处。
画面到此,模糊的就像隔着水幕与琉璃,或许是此处洞天的屏蔽之力太强,纵然是唐将阑的生花丹青手,也只能匆匆一笔带过。
穆自宜隐约瞧见,洞天内,跌坐着一位重伤的真人。
白衣少年:“师父!”
他的声音太过悲怆,明明并不锐利也不响亮,却像是野兽垂死时的惨叫。
就在大弟子纵身救援的瞬间,那道伏在地上的幻影蓦地消散,韩宴池重新出现在山门入口,接着以手为指,在地上留下一道不算深刻却异常坚固的横线。
——画地为牢。
少年回头,清澈目光里的惊痛无处可藏:“师父?”
韩宴池负手而立,脸上带着怜惜与决绝:“百年之内,若是魔患不平,崇吾洞天许进不许出。”看一眼首徒,语气微缓,又道,“南洲之事乃是辛持正的计策,阆苑主性格宽厚,愿意接纳外来的少族遗民,他们中有一部分,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,被埋下过魔种。为师与魔主交手时一时不慎,中了失心之术,目前南洲被建木所封,西洲失却讯息,而中洲为魔主目标所在,不久后必然陷落,待你师妹回来,可以骗她留下。”微微一顿,又道,“若是你们愿意,便为仙门留一丝火种下来。”
——失心之术,素来流传于魔族之间,直到现在也没人找到解方,中术尚浅之人还能勉强稳定下来,要是中术太深,就会逐渐变成一个神魂混沌,失去理智的怪物。
穆自宜睁大眼睛——原来不谐真人也陨落于此术之下。
在师父说话的同时,君洞明剑出若长空,每一剑都直击山门入口处的结界,剑声响若外海上终年不断的风啸,他不断尝试,等法器碎裂之后,便以指、以臂、以身相代。
凡他所有,皆可为剑。
画地为牢所构成的结界,哪怕仅仅是间接接触,都会造成反噬伤害,白衣少年的血逐渐染红衣衫,鲜红的液体还未落地,就化成了空中飞舞的星火。
韩宴池叹息:“本来现在就该把昆吾给你,只是情势有变,所以为师暂且在上面加了封印,待我陨落后,你便能在门派库藏中寻到。”语调转为安抚,“作为师兄,若是你都不能冷静,那要你师妹怎么办才好?”
君洞明拒绝受教,过了片刻,又忽然冷静下来。
那种冷静很不对——就像一个在火场中的人,没有往安全地带转移,反而跑进了一间屋子里,然后把门关上,借此让自己强行忽略掉外面所有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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