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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淮对自己创作天赋的情感一直很复杂。
他首先庆幸这个天赋是他唯一能在黎堂手里,为自己争取喘息机会的工具。
但转念又想,如果他从最开始就是个榆木疙瘩,不给黎堂一点希望,那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会这样。
然后宁予年撑着轮渡的栏杆,说了一句在他心里一直模模糊糊,却始终没窥清具体的话:“黎堂的一生只有创作,但创作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部分。”
也许是他当时的错愕过于明显。
宁予年很快补充:“当然只是在我看来是这样,嗯……我也希望是这样,除了故事你其实还有很多。”
不是非要标榜自己为创作献出了人生,才能写出厉害的东西、高人一等。
黎淮:“……不用廉价的自我感动束缚自己。”
不向自己献媚。
宁予年笑了:“没错。”
黎淮:“世上总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快乐。”
宁予年嘴角笑容更大:“没错的。”
然后他终于也笑着低下头,和宁予年一起:“《爱玛》。”
从这段对话以后,黎淮好像就有点明白了宁予年的人设。
出乎预料简单的内核,人人都能懂的道理,但真的能真正做到的少之又少。很厉害,和他的一切表征也都符合。
这让黎淮心里舒服了不少。
七点到餐厅,现在时间还很早。
黎淮赖在沙发上躺了许久,磨磨蹭蹭进浴室打算洗头洗澡。
他把衣服都脱下来,不小心瞟到了镜子里的人,黑软的头发已经长得有些往下耷拉,该剪了。
但宁予年后来也转达了钟亦对他头发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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