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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斐立刻端着相机跟薛芃走上前。
像是枕头这种棉质或是针织物,很难提取指纹,残留在上面的往往是血迹、皮屑、汗液。
就在薛芃正准备将枕头装进证物袋时,陆俨也靠近一步,低声道:“等一下,先看看枕头下面,慢一点。”
薛芃一顿,随即动作很轻的将枕头缓慢掀开一角,很快露出一个棉线捆,上面还插着一根针,而且针和棉线都沾着血迹。
薛芃和程斐都是一顿。
程斐很快拍照记录,薛芃等法医助手提取针头上的血液样本,将针线装好,再一抬眼,刚巧撞上陆俨的目光。
这次,是陆俨先移开视线,说话的对象却是季冬允:“我曾经见过两次自缢死亡的现场,不过那两位死者都是常见的悬空式正位缢死。听狱侦科的人说,陈凌的尸体被发现时是以仰卧姿势躺在床上,绳索就吊在上面。像是这种姿势,有没有可能是他杀之后再伪装成自缢?”
季冬允接道:“其实仰卧姿势也可以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。除此之外,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像是站位、坐位、跪位、蹲位或是俯卧,这种非典型缢死虽然少见,下坠力也各不相同,但事实上,只要在重量上达到拉紧绳套,压迫血管,使之闭塞的效果就可以了。”
陆俨下意识皱了皱眉:“也就是说,不是姿势决定的,而是重量。”
季冬允:“可以这么说。压闭颈静脉只需要两公斤,颈动脉差不多三点五公斤,压闭椎动脉和气管差不多十五六公斤,而这些非典型缢死无论是哪一种,坠力最低也会超过体重的百分之十,完全满足机械性窒息的条件。”
陆俨没再接话,转而想到一个可能性——或许,陈凌事先了解过这种仰卧式缢死?
显然,陈凌并不是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。有些人会在短暂窒息和休克中寻求异样的快感,往往在睡前用绳索勒住自己的脖子。如果陈凌是这种人,没必要先把自己的口唇缝合上,“缝合”这个动作似乎就意味着,她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。
也就是说,陈凌应该知道仰卧式自缢足以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,否则她完全可以换一种更有把握的姿势。
当然,这些推断都是建立在假设陈凌是自缢的前提上。
想到这里,陆俨又朝四周看去,见孟尧远正在检查其他女囚的私人物品,仿佛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,正在和冯蒙商量。
冯蒙表情严肃,盯着那一小袋东西看了半天。
陆俨走近几步,冯蒙将小袋子交给他,说:“你看看。”
陆俨观察着小袋子里的药片形态,又倒出一颗放在掌心上观察,通过经验推断大概方向:“可能是海米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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