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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厅的饭菜撤下时,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,婢女提灯引他们三人穿过院落回廊,往别院厢房去。
这一段路走的颇为热闹,还没几步,戚朝夕就不着痕迹地跟婢女搭上了话,套出了秦征和他夫人阮凝不和已久的情况。他们二人膝下无子,如今更是分房而眠,彼此之间冷淡疏离,最多是每日阮凝都会亲自下厨做了晚饭等在房中,这对夫妻便能短暂地见上一面,相对沉默的时候多些,否则就是争执吵闹。
“说来也怪,我听早在府中的姐姐们讲,夫人刚过门时不这样的,老爷待她也好得不得了,谁知道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模样了。”
戚朝夕目光扫过远处院墙,问道:“奇怪,你们这府中怎么没有贴符?我们进城后看到家家都有的,难道不是虔城的习俗吗?”
前方念叨不停的婢女突地住了口,匆匆瞧了他一眼,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声,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,接着她就只顾埋头引路,直到将他们送到了厢房前都不肯再答话了。
三人的房间相邻,薛乐的身影刚一消隐在房门后,安静了一路的江离忽然就开了口:“我有话要问你。”
戚朝夕推开了门:“进屋再说。”
他一迈进屋就仿佛被抽去了力气,将自己丢进了圈椅里,一边揭下脸上面具随手扔了,一边仰起头半死不活地叹息:“这初入江湖的柳秋白可真是累人。”
江离关上了房门,跟在后面捡起了人皮面具,默默用袖子擦去了灰尘放在桌上,忍不住道:“你今晚真热情。”
“……”戚朝夕身形一僵,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,“江离,这句话你对我说可以,但绝不能跟别人讲。”
江离不解其意:“为什么?”
戚朝夕忍着那点笑意,弯了眼眸,拨转话题道:“你要问我什么?”
江离倒不追问,却意外地迟疑了片刻,才道:“你有想要死而复生的人吗?”
“我娘都过世十年了。”戚朝夕摇了摇头,不禁诧异,“你居然真信秦征的话,觉得《长生诀》能令人死而复生?”
江离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,低声道:“那你为什么回来?”
戚朝夕敛去了笑,缓缓坐直了身子,对上他的目光:“你以为我是听信了这个传闻,才回来找你同路的?”
“是,我这几日一直在想,既然你说过对绝世武功毫无兴趣,那为什么去而复返。《长生诀》能起死回生是唯一解释得通的答案。”
戚朝夕道:“若是我还不打算回答呢?”
江离移开了视线:“我不能和一个目的不明的人同路。”
戚朝夕眉梢一挑:“原来在你看来,我只是个目的不明的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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