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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河盟盟主、归云山庄庄主,这些煊赫称呼在这一刻显得太重,让人担忧他骨瘦嶙峋的身体是否还能担住。江行舟静静地躺在榻上,面容惨白黯淡,胸膛起伏微弱到几不可察,仿佛一支燃尽的蜡烛,只剩余焰在焦黑的烛芯上挣扎摇曳。
江离一时说不清,他与自己的父亲江景明究竟是像还是不像。
“兰泽,你胡闹够了,知道回来了?”站在榻旁的中年人相貌威严,正是如今代掌庄内事务的江仲越。
“我没有胡闹,我把虚谷老人请来了!”江兰泽用力抹了把泪,扒开众人,将刚进屋的虚谷老人带到了榻前,急切道,“前辈,你快看看父亲他怎么了!”
须知虚谷老人已多年不问世事,众人震惊不已,探究怀疑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位须发尽白的老者,连江仲越也呆了一下,眼看对方走近,下意识一步挡在了榻前。
“我与江家是旧识。”虚谷老人道,“让开位置。”
江仲越看向江兰泽,问道:“兰泽,你确定请来的真是虚谷老人?”
“当然,我进了虚谷才见到的前辈,而且他与爷爷和父亲早就认识,知道我们江家好多事!”江兰泽道。
“是真是假,你自行去查证。江行舟眼下性命垂危,让我一试,是多一线生机,你怕什么?”虚谷老人道。
江仲越似乎还想说什么,迟疑须臾,缓缓退开了。
虚谷老人在榻边坐下,把过江行舟的脉搏,又翻看他的眼睛,在咽喉胸腹按压了一番,稍许沉吟,便从药囊中拿出个小巧瓷瓶,将瓶中药水给江行舟喂下,然后抽出银针,依次在他几处要穴刺下。
江行舟仍然没发出什么声响,只在刺激下皱起了眉头,看上去十分痛苦。
见状,虚谷老人抽出了最长的一根银针,细若牛毛,仿佛指间捏住了一缕寒光,另一只手在江行舟心肺处丈量,选定了方位,接着缓缓将银针刺入。
江兰泽眼角抽动,心也被紧紧揪了起来,努力控制着才没让自己因害怕而转过头。
房内挤满了人,却都屏息凝神,静得落针可闻。
虚谷老人放开了手,一瞬寂静,随后江行舟猛地咳了起来,胸膛也跟着剧烈起伏,房中登时被他粗重急促的喘气声所充斥。
“……好了吗?”江兰泽轻声问,嗓音还在发抖。
虚谷老人一边迅速地将银针取下,一边道:“一时之效,只能说把人从阎王殿里先拉了回来,今后如何,且再试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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