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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后备箱放好东西,他给李白开门,“请。”
“谢谢。”李白方才一直半步不离地跟着杨剪,现在才低头钻进后座。
车门合上之前,他突然拉住杨剪的袖口。
很少在那人脸上看到这种猝不及防的表情,大概是由于差点把他手腕夹住,杨剪的眼角都跳起来了,“你干什么!”
“你坐前面,还是后面。”李白迎上他的瞪视,凭空冒起好大一股子倔劲儿,从袖子攥到手臂,攥得指尖发白。
“……”杨剪拍了拍他的手背,“后面。我坐后面。”安抚似的说着,他终于把那五根指头从自己小臂捋下,也如约绕过车尾,坐在李白旁边。
奇怪的是这跟分开坐区别也不大,一路上杨剪看手机看窗外闭目养神,李白咬指甲咬溃疡咬自己的唇环,他们谁都没有说几句话,就这么堵车堵到天黑,回到地下二层的那间小屋。
水已经清干净了,李白拉开吊灯,惊讶地发觉裸露在外的石灰地面大部分都恢复了干燥的浅色,杨剪居然买了台家用烘干机,开最小档,正窝在沙发拐角处嗡嗡工作着。
门后那根千疮百孔的水管似乎也做了一些改造,整齐地缠上了姜黄色的防水胶带,龙头目前也不再漏水了,听不见大颗水珠砸在接水桶底的砰咚声。
“你都修好了。”李白呆呆堵在门口。
杨剪几乎是把他搬开的,还得注意他的伤口,搬得小心翼翼,把人在沙发尾上放好,又开始往屋里搬行李,两大包丢在地上,中间夹了个撑饱了的塑料袋,“能暂时多坚持一会儿,”合起房门,他抽出纸巾擦鼻子,“你这屋电路排线也有问题,要改得把墙敲开,早点换个安全地方住吧。”
李白把自己包里没喝过的矿泉水递了过去。不知道在西南的湿润气候里是怎样,至少回了北京之后,杨剪的老毛病显然又犯了,鼻血不至于往外流,但一擦总是有。李白瞧着他把那团沾红的纸扔进纸篓,也拧开瓶盖喝水,这才开始拆自己的行李,“晚上想吃什么?我叫个棒约翰?”
“你能吃棒约翰吗?”杨剪笑。
“蘑菇汤应该是可以的吧,”李白也笑了笑,把塞在上层的药一样样地拿出来,排在自己膝边,“或者叫宏状元,他们的电话我都有。”
“我要去趟外地,”杨剪还是站在那儿,他的包也还是待在门口,原封不动地抵在脚边,“月底就出发了。”
“月底?”李白蓦地抬起眼帘。
“嗯。”杨剪目光不动,似乎一直这样放在他身上。
“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国庆节后。”
“哦……”李白又垂下脑袋,“今天晚上——”
“房子我租好了。”杨剪打断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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