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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光里的轮廓太高大,瞿燕庭斜掀眼帘,对上陆文惨不忍睹的样子。
执行导演叫康大宁,说:“过戏,摄影机试走位。”
瞿燕庭收回视线:“1号镜头上柔光屏,然后开低挂模式。”
陆文脱鞋上床,躺平闭上眼,听见各就各位的脚步声,门开了,其他演员陆续进来。
房中的气味混乱融合,男女演员的香水味,有花香型,刺柏的皮革香型,以及病房本身的消毒水气味。
忽的,鼻息间闯入一味清冽,是若有似无的须后水的味道。陆文睁开眼,瞿燕庭走来床边,拿床头柜上的工作台本。
他巴巴地瞧着对方,许久没叫,犹豫要不要叫一声“瞿老师”。
瞿燕庭居高临下地俯视,没空打招呼,捏起被角往陆文的脑袋上一蒙,隔着一层棉布叮嘱“别乱动”。
陆文的声音闷在下头:“万一我忍不住呢?”
脑袋一痛,瞿燕庭用本子敲了他一下,吓唬他,开一针安定预备着,随时给他注射/进去。
过戏,拍摄,一镜一镜地演绎剧本,几个钟头很快就过去了。
陆文一直躺在床上,中间差点睡着。午间收工,大家往外走,他磨蹭到墙角的监视器一旁。瞿燕庭在桌后收拾东西,还没走。
场记开窗通风,一阵清凉灌进来吹落了桌上的表格。
陆文抢先捡起,递过去,瞿燕庭接住,对他说:“赶紧卸妆去吧,颜料水伤皮肤。”
不等陆文回话,瞿燕庭干咳起来,一上午指挥拍摄没顾上喝水,他敛上东西朝外走,用剧本掩盖住嘴唇。
陆文跟着走出病房,叫道:“瞿老师——”
瞿燕庭却叫住场记,哑着嗓子吩咐:“叫摄影组在花园集合,我马上下去,趁中午人少拍一组景物镜头。”
他说完去搭电梯,陆文追上来,问:“瞿老师,你什么时候有空?”
瞿燕庭道:“你有事?”
陆文郑重其事地:“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瞿燕庭不明白大小伙子怎么这么缠人,看看手表预估一个时间:“大概一点半拍完,你去湖边找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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