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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既明看了沈馥一眼,说道:“建议你最近都不要出门,出了门也和我紧紧挨在一起为好。”
可不是嘛,听说大帅在醇园发了大脾气。
沈馥已经麻木了,虱子多了不痒。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让沈令仪联系上于维鸿,看看有没有可能从平州逃出去,远离这个是非之地,这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。
有赖于沈馥的积极配合,陆既明的警惕之心有所放松,安排在沈家看守的人撤去了不少,沈令仪和小阿也逐渐可以正常起居出入了。在陆既明的授意下,沈令仪的周末沙龙又如火如荼地办起来,如今有了求婚这事儿,沈家的沙龙更加受欢迎了。
陆既明需要消息,需要很多的消息,需要了解舆论,制造舆论,这样的沙龙很合他意,也很合沈馥的意。
迎来送往越多,就越容易让沈令仪和于维鸿联系上。
但沈馥最近还有别的事情烦恼。
他总是做噩梦,自从那日在落雁滩后,他就总是做噩梦。有时候梦见他是猎人,举着枪将面目不清的人击毙,鲜血溅到脸上的感觉格外真实。更多时候,他梦见自己是猎物,被追逐捕猎。
背景有时是多年前火光冲天的育婴堂,有时是轻雾弥漫的落雁滩。
他总是在噩梦中惊醒,大汗淋漓。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,自从那日两人在房间里打了一架,陆既明就不再和他虚与委蛇了,没有外人在的时候,装作痴心情人也没什么意思。
他现在更像是被陆既明软禁驯养的猎犬,要用的时候再带出去,无用的时候便关起来。
这样的境况,也让他越发觉得自己是猎物,是棋子,身不由己。
就着月光,沈馥见到了镜子里的自己,脸色苍白,头发都被汗水粘湿在脸上。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掀被下床,打算到客厅的酒柜里翻点洋酒,闷下去好睡觉。
谁知道,客厅里赫然有团黑黑的影子,沈馥吓了一跳,赶紧把电灯打开。
陆既明裹着睡袍,瘫倒在沙发上,地上还滚着几个空酒瓶。他仿佛醉得酣了,闭着眼睛,灯打开了也无动于衷,沈馥往前迈了一步,他却立马睁开眼睛,目光犀利,清醒得仿佛一点酒都没喝。
沈馥说道:“大少好雅兴,半夜不睡觉。”
“做噩梦。” 陆既明目光懒怠下来,打了个哈欠,抹了把脸,坐起来,脚踢到了酒瓶,丁零当啷七倒八歪。
真新鲜,沈馥想道,陆大少爷也有噩梦缠身的时候。
沈馥背过身去,也不给陆既明省钱,从酒柜里随便挑了一瓶酒,倒了半杯。他说道:“我还以为大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,怎么会噩梦缠身。”
陆既明轻轻一笑,仿佛不以为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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