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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很少见她妈这个样子,好半天林妈才回过气儿来,她也是这两天才怀疑,之前二十七八年她和大多数传统中国5,6年代人一样,压根没觉得同性恋这个词和她们家能有什么关系,恐惧来自未知,恐惧引起害怕像黑洞般铺天盖地地朝她们涌过来,让他们畏惧,颤抖,林妈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女儿,想扬手,却根本就没有力气,她虚弱地抵着林小楼手瘫软沙发上,胸腔里怒气却如野火般根本掐灭不了,她失去理智地顺手将林小楼手机朝自己女儿脸上扔过去,林小楼没躲,金属外壳啪脸上硬生生地痛。
你你个混账东西好半天林妈才断断续续骂出这一句,一想到自己女儿做出这样事情她就恨不能一双手掐死眼前这人,见她低眉顺眼眼见着就是要默认样子,是气不打一处来,还骗她说是刚认识不久男人,她恨别人骗她,一双手颤微微地怒指着林小楼,你不是说是刚认识不久男人吗?那男人呢?哪儿呢?你马上指出来给我好生瞧瞧,说话!你个不孝子,你不开腔算是沉默了是不是?说,你和那个姓岑到底是什么关系?是不是她把你带坏成这个样子?怒极,她一脚踹翻了眼前茶几,茶几上水果洒了一地。
林小楼难过得掉下泪来,那眼泪就像断线珠子,一颗颗无声地滴落地板上,她未曾想欺瞒,可这样事情,知道她妈接受不了,性向事情又是改变不了,她又能怎么样,也怪自己太过于掉以轻心,她原本只是打算慢慢来,让她妈妈稍微先能接触,而后再慢慢地引导,只是也是因为懒,虽然一直有这样念头,却沉迷于和岑梓热恋中,压根没把这事记上日程,哪晓得这一棒,来得这样,这样急,见她妈那么难受样子,她亦是难过得不得了,虽然平日里她妈不属于慈母类型,可也只是念叨那一类,从来都没有这样声色俱厉地骂过自己,她蹲她妈身前,茫然不知所措,无声地哭泣和严苛骂声混杂一起,一片狼藉。
良久,林妈骂累了,没了力气,收了声,却依然不依不饶地道:我不管你之前和岑梓怎么乱来胡搞,从今天起,你必须把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给我处理干净,你还要不要我活了你。说完进了房间,再不看林小楼一眼。
印象中,让她妈对她如此大动肝火事情仿佛还真没有,林小楼虚弱地坐地板上,意料之外出柜让她难受死了,想过无数次这样场景,却没料到现实永远都这样残忍,哭够了,身体里水分像是都被抽干了,她哭了好一会儿,这才抽泣地从地板上捡起自己手机,呜咽哽咽地给匤一美打了个电话,这个时候只能给匤一美说啊,断断是不能给岑梓讲,还好手机比较抗摔,可刚那好一阵闹腾,岑梓电话那头只觉得有样,后来连打了两通电话时候都是林妈妈怒斥她这个不孝女,一一美啊,我好好难受。一听到匤一美声音,这才仿佛觉得整颗心都安稳了,天地终于正常了模样。
匤一美声音有些混沌,估计是要睡觉了,一听林小楼那不成调哭泣声,就清醒了,怎么了?她吧啦着说着经过,匤一美另一头问,那你妈现怎么样?她骂够了让我和岑梓断绝关系,就进了自己房间。
行了,我过来看看。
林小楼这才心安了些,怕岑梓听出声音乱想,只好发短信道,没事,到家好一会儿了,和我妈吵了一架,小事情,你早点睡吧,晚安。
片刻,岑梓回过短信,怎么还吵起来了?你妈还你旁边吗?刚才是怎么回事?怎么说着说着就断了。
她又闲扯了两句,好不容易让岑梓没问了,一个人坐地板上,抱着腿难过,她妈卧室房门紧闭,听不到里面声音,从来都是越乎人互相伤害起来才越痛。
匤一美悄悄地来到林小楼家,也是只有这样关系,一个电话这深夜前来安慰,一路上都想好了怎么骂她笨,可临到头,见她红肿着眼,脑袋埋双腿间,一双手把自己紧紧地抱住,再狠话也就说不出口了,她换好鞋,见客厅一片狼藉,长叹了一声,低着声音道,你妈睡了?
没睡着吧。林小楼声音有些哑。
匤一美起身给她倒了杯水,又拿着扫帚来清理这一出惨剧,而后督促林小楼去洗澡,待她收拾完,又拿热毛巾给她敷眼睛,两人进了卧室反锁了门,这时匤一美才开腔道,也好,反正早说晚说都得知道,你和岑梓这个样子,必是要走这么一遭,只是来得太过迅猛了些,你这样想,心里就能舒坦点了。
林小楼感激地看了匤一美一眼,一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,知是那场婚姻进去容易,离开难,但好离了婚之后,匤一美虽然像是脱了一层皮,精神势头还是很好。
这脸有点肿,被打啊?匤一美仔细地瞧了瞧。
摔手机砸过来。
你妈对你算可以了匤一美喃喃道,你知道有多少人遭罪可比你多多了,闹得一个家鸡犬不宁,关押,打骂,撵出家门,断绝关系。说着匤一美又长叹一声,这个事情,国内大多数情况,都属于说者是泪,听者伤心状况。
我本来想着慢慢来,哪里知道她这么就知道了,还说是,是岑梓勾引我,把我带坏了之类。这会儿回过神来,想着她妈那些骂人话心里有些恼火起来,关人家岑梓什么事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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