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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芝龙舰队的炮火停下了,郑芝虎张弓搭箭,将一支没有箭头的箭射上城头,上面绑着一封信,一个士兵将箭支捡起呈给卢毓英。“老卢,信里怎么说?”洪万春开口问道。
“是郑芝龙的亲笔信,上面说如果我们二人弃暗投明,投降他的队伍,他给我们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并且分给我们船只,坐他营中的第五第六把交椅。”
“可笑,我堂堂明军都司,能投降他一个海贼?”
“不错,我等皆是大明军将,怎么能和他这种海贼为伍,痴人说梦。”
二人话音未落,听见城下兵马齐声喊道:“大当家有令,半个时辰内开门投降,否则攻破城池,鸡犬不留!”“鸡犬不留!鸡犬不留!”郑军士兵们在城下大吼道。
郑芝虎一挥手,城下五百杆铁炮朝天齐射,以壮声威。一时间海面上也是百炮齐鸣,郑军一万多人高呼要城里的士兵投降。城里的明军显得一阵慌乱,毕竟南兵很久未经战阵,今天这么大阵仗也是第一次遇到。杨三的先锋攻城几次,守军也死伤了二百多人,一时间士气低迷。很多年轻的明军士兵第一次见血,早就吓得六神无主。
很多人躲在墙角小声啜泣了起来,“爹,娘,我想回家看爹娘,我想我爹娘了,我家就在漳州府,很近的,呜呜呜。”
洪万春过来一脚将这个哭泣的士兵踢翻,“他妈的,号丧呢,仗还没开打就扰乱军心,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!”士兵立即闭嘴躲到一旁去了,不过脸上犹有泪痕。
“兄弟们,我知道郑贼势大你们害怕。”卢毓英走到士兵中间道,“可是大家既然选择当兵吃粮,其他地方我不知道,可是俞帅对咱们可是没干过那克扣粮饷的事情,你们既然被俞帅派到这里守城,甭管其他,最起码得对得起俞帅,对得起自己的良心,俞帅正在赶来解救咱们,厦门离我们这里大半天的路程,咱们就守一天,难道这一天大家都撑不住吗?郑贼战力主要是在于火炮,咱们只要小心防炮一定能坚持到援兵过来,弟兄们拼了!”
“拼了!拼了!”很多士兵举起手中的武器吼道。经过卢毓英的一番煽动,本来低迷的士气恢复了一些。
卢毓英扭头对城下喊道:“城下的贼寇听着,投降那是白日做梦,要想要爷爷的人头可得问问爷爷手中这杆大刀答不答应。”
“他娘的,别跟他们他们废话了,攻城吧二当家,我杨三做先锋!”杨三抱拳对郑芝虎说道。郑芝虎让旗语兵挥动红旗询问在海上的郑芝龙,郑芝龙在千里镜中早把城头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。
他咬牙道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,好,我郑芝龙成全你们,传令舰队开炮。”
“是!”身后传令兵挥动令旗敲响战鼓发出了攻击的命令。
砰砰砰砰,郑芝龙的舰队再次开火,一颗颗实心炮弹重重的砸向城头,轰的一声,一截马头墙被炸断,砖石飞溅四射向周围的明军,十几个明军身上冒出血箭,翻滚在地,又一发炮弹越过城头直接砸在城楼上,将城楼的一个立柱打断,四根支撑立柱断掉一根导致整个城楼都摇摇欲坠。卢毓英疾奔两步从城门楼跑出来,还没来得及趴下又是一发炮弹砸中了城门楼,轰隆隆城门楼瞬间坍塌,几名来不及跑出的明军被压在砖石之下。
郑芝龙继续开炮,炮火集中轰打城门,木质的城门早就被打碎,但是卢毓英夜里命令士兵在四门堆上土石砖块,又将很多大车堆在城门处将城门堵死,所以即便城门被打碎,门洞还是被堵得严严实实,炮弹的威力也不能冲开这么多障碍物。传令兵挥动令旗,郑芝虎看到红旗左右挥舞三下,这是攻城的信号。
他拔出战刀向前一指,“攻城,第一个登上城墙者,赏黄金一百两。”郑军士气大振,他们本来就是活不下去的失地农民组成,一百两黄金对他们的诱惑太大了,当即扛着云梯蜂拥而上。
杨三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,高举着盾牌,脚下不停,飞速向城墙跑去。他本是浙江总兵杜弘域麾下一个小旗,去年闽浙大旱,当地官府不发救济粮,他的双亲和小妹竟然在家活活饿死,他回到家中看见三人整整齐齐的躺在床上,夏天蚊蝇又多,几具尸体都发臭了爬满了白花花的蛆虫,它们在尸体上翻滚蠕动着。杨三大叫一声昏死过去,醒来之后提刀直奔县城,一刀将粮仓大使的人头剁下,又准备去县衙杀死县令,无奈当时县令不在县衙中,他只好逃出县城,听闻郑芝龙在沿海设置募民点,收罗活不下去的饥民前往台湾,便索性投靠了郑芝龙,凭着一身的武艺坐到了郑芝龙亲兵队长的位子,地位仅次于郑氏兄弟,这次攻打铜山,杨三请命做先锋,想立下一份功劳,郑芝龙答应他,这次他能立下大功的话回去就让他自领一军,驻扎在澎湖,扼制台湾海峡航道。所以此次作战他表现的异常英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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