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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完皇帝的话,欧阳瀚宇站起身来,走向纳兰暖玉,伸出手轻轻扶起她的手臂,将她带回座位,低声说道:“你今日所为,为本王挣足了颜面。”纳兰暖玉垂首浅笑:“能为王爷分忧,是暖玉之幸。”
公主慕容雪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,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那个站在欧阳瀚宇身旁的纳兰暖玉。起初,她只当这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侍女,蝼蚁般的存在,根本不值得她多费一丝心神,那轻蔑的目光仿若一阵冷风,只是轻轻从纳兰暖玉身上刮过,便迅速移向了别处,心中满是对这种小人物与生俱来的不屑与忽视,甚至还暗自腹诽,如此低贱之人,怎配出现在这等高贵的场合。
可当纳兰暖玉出口成诗,那优美的诗句如灵雀般在夜宴中穿梭,众人皆为之侧目惊叹时,慕容雪心中不禁“咯噔”一下,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,泛起层层涟漪。她那精心描绘的秀眉微微皱起,形成一道浅浅的沟壑,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,随后重新审视起这个曾经被她瞧不上的女子。而随后,纳兰暖玉又以一曲自创的《水调歌头·明月几时有》惊艳全场,那空灵的歌声仿佛带着魔力,将所有人都带入了另一个美妙的世界。慕容雪看到欧阳瀚宇望向纳兰暖玉的眼神中满是欣赏与宠溺,那目光仿若一道炽热的光,直直地刺进她的心里,嫉妒的火焰瞬间在心中熊熊燃烧起来。
她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,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,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却浑然不觉疼痛。今日本是她与端木朗的订婚夜宴,这是皇家与丞相府的联姻盛事,她理应端庄优雅,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,可此刻,她满心都是对纳兰暖玉的嫉恨。她在心中暗暗埋怨皇帝哥哥和太后,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奔腾。她想起皇帝哥哥那不容置疑的口吻,太后那威严冷漠的面容,为何要给自己定下这门亲事,为何不让自己与心仪的欧阳瀚宇在一起。她仿佛看到欧阳瀚宇与纳兰暖玉携手相伴的画面,那场景如同一把锐利的剑,狠狠地刺痛她的心。
她越想越气,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,酒水如失控的溪流,洒落下来,浸湿了她华丽的裙摆,昂贵的绸缎紧紧贴在腿上,她却全然不顾。每一口酒入喉,都像是在吞咽着苦涩的胆汁,可她却停不下来,唯有借酒消愁,妄图将心中的嫉妒与怨恨一同淹没。
随着酒意渐浓,她的眼神开始迷离,话语也变得含糊不清,双颊被酒精染得绯红,像是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罂粟花,娇艳却带着几分凄美。最后,她在众奴婢的搀扶下,脚步踉跄地被带到偏殿休息。一路上,她嘴里还嘟囔着对纳兰暖玉的不满,那嫉妒的情绪即便在醉酒后也未曾消散,如同一个无法驱散的噩梦,紧紧缠绕着她。
欧阳瀚宇望着纳兰暖玉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她那坎坷的身世。他深知她本是世家小姐,生于书香门第,却因家族蒙冤,被无情地卷入罪臣之女的旋涡,遭受家破人亡的惨祸。往昔的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,瞬间消散,只留下她在这世间孤苦伶仃,如雨中浮萍,漂泊无依。念及此处,他的心中满是对她过去遭遇的疼惜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,紧紧揪住他的心脏,痛意蔓延至全身。
在这宫宴之上,她虽竭力隐藏内心的悲戚,以侍女的身份默默陪伴在侧,但那偶尔流露的落寞眼神,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剑,直直刺进他的心底。她的才情与坚韧,在这重重困境中愈发显得珍贵耀眼,像一颗被尘埃暂时遮蔽的明珠,即便身处黑暗,仍难掩其华彩光芒。他怎能让这样一颗明珠继续蒙尘?他怎能忍心让她因这不白之冤,永远屈居人下?
于是,欧阳瀚宇在心底暗暗起誓,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,无论要付出何等代价,他都必定要为她洗清罪名。他要让她摆脱罪臣之女的枷锁,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旁,以王府女主人的尊贵身份,与他携手走过岁岁年年。他已全然不在乎她那所谓的“罪臣”出身,在他心中,她的善良、才情与坚韧,早已超越了世俗的一切偏见与束缚。他只盼能与她一同看遍这世间的繁华盛景,在喧嚣中共享欢乐;亦能在落寞孤寂之时,彼此相依相偎,给予对方温暖与慰藉。
夜渐深,宫宴也缓缓步入尾声。月色如水,洒在巍峨的宫殿之上,为这朱墙金瓦勾勒出一层清冷的银边。欧阳瀚宇携纳兰暖玉上前拜别皇帝与太后。他身姿挺拔,行礼时不卑不亢,言语间尽显恭敬:“陛下,太后,夜色已深,臣与侍女先行告退,愿陛下与太后万安。”皇帝微微点头,太后则轻轻抬手示意。
随后,他们转身步出宫殿。庭院中,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,路旁的花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似在低语呢喃。欧阳瀚宇与纳兰暖玉并肩而行,衣袂随风飘动,发出轻微的簌簌声。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,只留下一路的静谧与安宁,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,此刻唯有彼此相伴的温馨与对未来的无限期许。
月色如水,洒在回王府的石板路上,欧阳瀚宇与纳兰暖玉并肩走着,四周静谧得只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和衣袂飘动的声音。
欧阳瀚宇率先打破沉默,他侧头看向纳兰暖玉,目光中满是关切:“暖玉,今日宫宴之上,你可曾受了委屈?那慕容雪的刁难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纳兰暖玉轻轻摇头,嘴角勾起一抹浅笑:“王爷,有您在,暖玉并未觉得委屈,能为王爷分忧,暖玉心里欢喜。”
欧阳瀚宇微微皱眉,心疼地说道:“你本不应承受这些,都是本王不好,让你以侍女身份示人,还遭遇这般刁难。”纳兰暖玉停下脚步,认真地看着他:“王爷,暖玉的身份本就如此,能跟随在王爷身边,已是暖玉此生最大的幸运。今日在宴会上,暖玉只是做了该做的事,并未觉得辛苦。”
欧阳瀚宇轻轻抬起手,想要触碰她的发丝,却又在半空中顿住,缓缓放下:“你才情出众,不该被埋没。本王定要为你洗脱罪名,让你恢复应有的身份。”纳兰暖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:“王爷,暖玉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恩情。这一路走来,若不是王爷庇护,暖玉恐早已……”
欧阳瀚宇打断她的话:“莫要再说报答的话,本王只愿你能开心自在。你可还记得儿时我们曾有一面之缘?本王初见你时,就觉得你与众不同。”纳兰暖玉微微仰头,陷入回忆:“暖玉自然记得,那时的王爷就已是器宇轩昂,暖玉便想着,若能常伴王爷左右,该有多好。”
欧阳瀚宇嘴角上扬,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:“如今,你已在本王身边,日后,本王也不会再让你离开。”纳兰暖玉红着脸低下头:“王爷,暖玉愿生死相随。”
此时,一阵微风吹过,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,仿佛在为他们的深情低语而伴奏。两人继续缓缓向王府走去,身影在月色下渐行渐远,只留下一路的温馨与甜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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