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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正午,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王府朱红的大门上,铜制的门环被晒得滚烫,闪烁着耀眼的光芒,似在宣告着这暑气的威严。迈进王府,庭院之中,青石板路被晒得泛白,反射着刺目的光,让人几乎难以直视。路旁的花草在烈日的炙烤下,微微有些蔫软,失去了清晨时分的娇艳与灵动,唯有那几株石榴树,花开正盛,火红的花朵像是燃烧的火焰,在骄阳下肆意绽放,为这沉闷的夏日增添了一抹艳丽的色彩。
王府的池塘里,荷叶平铺在水面上,宛如巨大的翠玉圆盘,边缘微微卷曲,在阳光的映照下,脉络清晰可见。有些荷叶承受不住阳光的热烈,边缘微微泛黄,但依旧顽强地挺立着。粉嫩的荷花从荷叶间探出头来,有的完全盛开,露出嫩黄的花蕊;有的半遮半掩,恰似娇羞的少女;还有的只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,却也饱胀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绽放。偶尔有蜻蜓飞来,轻盈地落在荷叶尖上,片刻又振翅飞走,只留下微微颤动的荷叶。
沿着回廊前行,朱红的廊柱在阳光下愈发鲜艳夺目,光影交错间,仿佛能看到岁月沉淀的痕迹。雕梁画栋之上,龙凤呈祥、花鸟鱼虫的彩绘栩栩如生,金漆闪耀着光芒,却也难掩那被日光晒出的些许干燥与斑驳。微风吹过,悬挂在廊下的水晶帘子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,似在低吟着夏日的旋律,为这燥热的正午带来一丝灵动的气息,然而这丝清凉转瞬即逝,很快又被弥漫的暑气所吞没,只留下那一片明晃晃的阳光,继续烘烤着这座庄重而华丽的王府。
晨曦的微光透过轻薄的窗纱,悄然洒落在王府的雕花床榻上,似是在温柔地唤醒沉睡的世界,然而今日却有些不同寻常。王府之内,一片静谧祥和,只因今日正值休沐之期。欧阳瀚宇与纳兰暖玉仿若在这纷扰尘世中偷得浮生半日清闲,暂时挣脱了那紧紧束缚着他们的朝务与琐事的枷锁。
回首往昔,欧阳瀚宇每日清晨便要入宫面圣,朝堂之上,各方势力纵横捭阖,政事如麻,件件皆需他殚精竭虑、权衡利弊,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朝堂震荡;回府之后,还要处理封地内的民生琐事,审阅堆积如山的公文,常常忙碌至深夜,连轴转的生活让疲惫深深嵌入他的骨髓。纳兰暖玉亦不轻松,府内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吃穿用度、礼仪规制皆需她操心,各房姬妾之间的微妙关系也需她费心调和,诸多繁杂事务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她紧紧困于其中。
正因如此,当这难得的休沐日来临,二人紧绷的神经陡然松弛,平日里被繁重公务与琐碎杂事缠身所积攒的疲惫,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一股脑地袭来。此刻,他们难得皆无公事挂碍,身心俱疲的二人便也顺从内心的渴望,放纵地贪恋那柔软锦衾中的丝丝暖意,如同两只困倦至极的倦鸟,窝在温暖的巢穴之中,肆意沉睡,不愿醒来面对这纷扰的世界,只愿在这短暂的时光里,寻得一方宁静的港湾,让疲惫的身心得到片刻的栖息与舒缓。
窗外,那缕轻柔的日光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牵引着,一寸寸地挪移着它的脚步。起初,只是晨曦那微亮而朦胧的光线,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,悄悄透过那雕花的窗棂,似是一层薄纱,轻轻地覆盖在屋内的地上,悄然无声地为这沉睡的世界揭开了新一天的序幕。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,那日光渐渐变得热烈而耀眼起来,像是被点燃的金色火焰,尽情释放着它的光芒与热量。
庭院之中,青石板路在骄阳的长时间炙烤下,变得滚烫无比,仿若一块刚刚从火炉中取出的铁板,热气腾腾地散发着灼人的温度。石板间的缝隙中,几株顽强的小草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盎然的生机,那嫩绿的色泽仿佛是被日光精心涂抹而成,翠意欲滴,与周围被晒得有些蔫软的花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王府上下,一片静谧安宁,奴仆们皆屏气敛息,轻手轻脚地穿梭于各个角落,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,生怕发出哪怕一丝细微的声响,惊扰了欧阳瀚宇与纳兰暖玉的清梦。他们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,犹如灵动的幽灵,默默守护着这片宁静的世界。
直至日头已然高高悬挂于天空的正中央,炽热的光线毫不吝啬地倾洒而下,如同一道金色的瀑布,直直地落在那精美的窗棂之上,瞬间映射出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。这些光影或明或暗,或长或短,错落有致地交织在一起,像是一幅抽象的画卷,又似是一场光影的盛宴,它们落在床榻边的地上,随着微风轻轻摇曳,似是在无声地催促着沉睡中的二人起身,迎接这新的一天。
欧阳瀚宇在那暖烘烘的被窝中率先从睡梦中缓缓转醒,室内的静谧与柔和的光线交织在一起,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。他那如墨般的长发毫无拘束地松散开来,肆意地披在宽阔而坚实的肩头,几缕调皮的发丝轻轻地垂落在他那轮廓分明、宛如雕刻般的脸颊旁,愈发衬得他面容英俊非凡,且又不失刚刚睡醒时特有的慵懒之态。他微微睁开双眼,眼眸中尚笼罩着一层未散尽的惺忪之意,眼神里还隐隐带着些许初醒之人常有的迷茫与恍惚,仿佛还未完全从那甜美的梦境中脱离出来。
侧首之间,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、下意识地望向身旁仍在沉睡的纳兰暖玉。只见她静静地躺在那里,面容恬静安详,恰似一位沉睡在静谧仙境中的仙子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她那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把精致的小扇子,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、柔和的阴影,随着她均匀而轻柔的呼吸,微微地颤动着,仿佛在诉说着她梦中的故事。欧阳瀚宇静静地凝视着她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慢慢勾勒出一抹温柔到极致、又满是宠溺的弧度,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深情都凝聚在了这一个简单的表情之中。
接着,他轻轻地抬起手,动作轻柔而又缱绻,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仿若灵动的蝴蝶在花丛中轻舞般,缓缓地、小心翼翼地拨开她额前那几缕因沉睡而微微凌乱的碎发。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缓慢、轻柔,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,就好像生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宁静与美好,仿佛在他眼中,眼前的纳兰暖玉就是这世间最珍贵、最易碎的稀世宝物,哪怕是一丝轻微的触碰,都需要用尽全部的温柔与呵护。
过了许久,纳兰暖玉也在这一片静谧之中悠悠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。她先是轻轻地眨了眨眼睛,星眸半睁,眼中还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朦胧与迷离之色,眼波流转间,尽是初醒之人的懵懂与娇柔,恰似春日清晨中带着露珠的花朵,清新而又迷人。她微微侧身,不经意间与欧阳瀚宇那满含深情的目光交汇在一起,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彼此,随后脸上同时绽放出一抹笑容,那笑容中饱含着深深的深情与眷恋,仿佛在这一瞬间,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,万物皆化为虚无,唯有他们二人眼中的彼此是如此的清晰和珍贵。许久之后,欧阳瀚宇微微转头,望向窗外那已经高悬于天空的日头,这才惊觉,竟已是晌午时分。那透过窗棂洒在身上的阳光,暖融融地铺洒开来,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,仿佛也在嗔怪他们这一场好眠太过悠长,让这大好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于睡梦中悄然溜走,而他们却沉浸在这甜蜜的梦境与深情的对视中,浑然不觉时光的飞逝。
王府内室之中,雕花窗棂宛如一位精巧的艺术家,将那几缕细碎的日光精心剪裁后透进屋内,光影斑驳陆离,错落有致地洒在地上,仿若一幅天然绘就的静谧画卷,在这无声的空间里徐徐展开。纳兰暖玉身姿婀娜多姿,宛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垂柳,慵懒地坐于那精美的妆台前。那妆台乃是由珍贵难得的上好紫檀木制成,木质坚实而纹理细腻如丝,每一道纹理都似岁月镌刻的痕迹,泛着幽微而温润的光泽,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它的高贵出身。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类精致无比的妆奁,有镶嵌着宝石的铜镜,有雕琢着花鸟鱼虫的粉盒,还有那散发着馥郁香气的香料盒,件件皆工艺精湛,价值不菲。
四名侍女身姿轻盈似燕,行动间悄无声息,仿若灵动的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,轻手轻脚地围绕着纳兰暖玉忙碌着。其中一位侍女,身姿笔挺,双手稳稳当当地持着一把犀角梳。那犀角梳质地温润细腻,触手生温,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、若有若无的幽香,仿若从遥远山林中吹来的清风,带着自然的气息。她眼神专注而虔诚,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动作,轻柔地梳理着纳兰暖玉如墨的长发。从发根至发梢,每一下都饱含着极致的温柔与耐心,动作缓慢而舒缓,似是在对待这世间最易碎的珍宝,生怕弄疼了纳兰暖玉分毫。随着梳子的缓缓滑落,纳兰暖玉那三千青丝如同一道黑色的瀑布般顺滑地垂落在身后,每一根发丝都泛着幽亮的光泽,仿佛被那几缕细碎的日光轻轻抚摸过,闪耀着迷人的光彩,更衬得纳兰暖玉的容颜娇美动人,宛如仙子下凡。
另有一位侍女,双手稳稳地端着一个铜盆,盆身之上雕琢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,在透窗而入的日光映照下,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,仿若点点繁星镶嵌其上。盆中盛着的清水澄澈见底,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,倒映着上方的光影。袅袅升腾而起的是一股淡雅清新的香气,那是混合了夏日特有的鲜嫩花瓣与清爽香料的独特芬芳,馥郁宜人却丝毫不觉腻人,悠悠地飘散在室内,为这炎热的夏日增添了一抹宜人的凉意。水面上轻盈地漂浮着几片鲜嫩欲滴的花瓣,或是粉嫩的荷花,或是洁白的茉莉,随着侍女那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,悠悠荡荡地轻轻摇曳,似在跳着一曲无声而优雅的夏日之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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