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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屋内只有两人,姬鸣风猜想他或许会罔顾尊卑,悲愤交加地责问她一番,可没想他竟听了她的话,掀开被子,白着脸从床上撑坐了起来。
表情严肃得好似要给她来个三拜九叩的大礼。
姬鸣风还穿着宴上的衣裳,她关上窗,抬步走近,“行了,躺着吧,别等会儿又晕过去了。御医说你是近段时日操劳过度,未得休息,加之怒急攻心,才一时呕血昏倒。到底是三十八的年岁,比不得年轻,丞相还是”
姬鸣风话语顿住,她看着叶停牧不仅没停下,反而一撩衣摆跪在地上,当真俯身拜了下来。
她微拧眉心,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姬鸣风自登基来,便免了叶停牧私下跪拜之礼,这十多年,眼下还是他第一次在私下稽首于她。
叶停牧声音有些哑,说的话倒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。
“臣体弱多病,无力再为陛下分忧,恳请致仕,以善晚年。”
这话一出,姬鸣风实实在在愣了片刻,随后一股无言怒火骤然席卷而来,她想过叶停牧或许会闹上一闹,却独独没想到他竟要辞官。
她声音沉下去,“只一名男宠,你便以辞官相要挟,那帮大臣若多献上几位,你岂不是要寻死觅活。”
叶停牧没有应声。
姬鸣风冷笑一声,她低头看着他,“你是觉得大祁离不开你这个丞相,还是朕离不得你的助力?”
叶停牧沉默良久,低声问她,“陛下当真离不得臣吗?”
他当真是病得脑子昏沉,这话也问了出来。姬鸣风看着他背上被汗水浸湿的衣裳,稍稍放轻了语气,“躺回去,辞官的话朕当你只是一时糊涂。”
叶停牧没动。
姬鸣风提高声音,“躺回去!”
叶停牧慢慢起身,仿佛一块掏空的木头倒回了床上。他向来清高桀骜,姬鸣风第一次见他这般面色黯淡的模样。
姬鸣风道,“朕乃一国之主,你是要朕一辈子为你空置后宫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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