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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大娘脸上的笑落下来,看路过的人个个都看她,她黑着脸一个个瞪回去。
花大嫂子把灶房的事说给她大娘听,年婶子当时没说什么,等大伙儿吃完饭出去砸土筛土的时候,她去屋里揪出躺在床上的老婆子,“出去筛土。”
李大娘懒得动,她借口说:“山谷里夜风大,外面也没个遮挡的,我出去吹半夜冷风能要我半条老命。”
“你在院子里筛土,我让人抬两筐土进来。”年婶子冷着脸说,“你不用啰嗦,你跟你老头今年不干活,之后再分粮没你家的。”
李大娘一噎,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出去。
年婶子让人扒四筐砸碎的陶土进来,再把李大爷也叫过来,说:“今晚这四筐土不筛完,你俩不准回去睡觉。”
“我筛不了土,胳膊疼,我砍树都砍不了。”李大爷为难地说,“我今晚筛这一堆土,明天就起不来床了。”
“我腰疼,生了我家二小子之后腰就疼,好些年了,大妹子你也不是不知道。”李大娘叫苦。
“我不管你们是腰疼还是屁股痒,能进山就表示你们能干活,不能干活你们这趟过来做什么?”年婶子憋足了劲要治这两个老不要脸的,免得一颗耗子屎坏一锅好汤,再把其他人带坏了,“从今晚起,我盯着你们,不干活就不分粮不分肉。”
“行行行,我们累死了我儿子孙子你们养。”李大爷气得手抖,他铲两锹土倒竹筛上,扔锹的时候砸到自己的脚,他骂一声娘,抡起木锹砸出去,如此还不解气,他破口大骂:“你又不是陵长,你一个外来的媳妇,我们陵里的事轮得到你管?你是什么玩意儿?手爪子伸的长,陵长都不管我,轮得到你管我?”
“你看我能不能管你,你有本事就别听我的,看你入冬能不能分到肉和粮。”年婶子冷笑,“我外来的媳妇?你倒是本地的男人,有屁用。我巡山打狼猎熊的时候,你个鳖孙躲在人后面吓得尿裤子。这山里的事轮不轮得到我管可不由你一张嘴说,你是什么玩意儿?窝窝囊囊过一辈子,拉不开弓抡不起刀,畏畏缩缩地活到一把年纪还舞到我面前了,真是给脸不要脸。干活,从明天起,你给我去挖土,累死了我给埋了,累不死就给我干。”
“哇好霸气!”陶椿在一旁听得激动死了,她啪啪鼓掌。
其他人有样学样,也跟着鼓掌。
“就该这样,我们累死累活,凭啥他们能偷懒,还跟我们分一样多的肉和粮。”人群里有人说。
“对,他们干不了就换他们儿子和儿媳妇进山。”
“我早就看不惯他们了,老子窝囊儿子也窝囊,一家的懒汉,巡山的时候他们的儿子也是能躲就躲。”
李大爷气得要晕过去,他呼哧呼哧喘粗气,一双老眼瞪得老大,咬牙切齿地盯着挤在门口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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