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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回去做事。”年婶子赶人,“早点把今天挖的土砸碎过筛,你们也能早点回屋睡觉。”
门外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散了,陶椿笑嘻嘻地说:“年婶子骂得真够痛快的,那老家伙一声不敢吭。”
“年婶子有底气,陵里的人都服她,就连陵长也听她的。”邬常安说,“你看之前我们去抱月山换粮,胡老的话没几个人听。但年婶子不是,五年前我爹被熊咬死了,她带队进山找熊,跟去的都是老一辈的人,就是我爹他们那一辈的人,他们都听她的指令。指东不打西,让上树就都上树,没人跑。”
“真威风。”陶椿听得心驰神往,干活都有劲了,邬常安八成当不了下一任陵长,但她争取能当下一个年婶子。
挖回来的陶土用锄头和石斧砸碎,碎土过筛,草茎和石块择出来扔了,没能过筛的陶土再砸再碾再过筛。
一锤接一锤地砸土,震得山谷都在震动,夜风吹拂细土,夜空上悬挂的弯月都变得灰扑扑的。
老陶匠躺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,他走下床,在黑暗里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具简陋的木棺旁边站了好一会儿,末了抹把眼泪,开门出去了。
紧闭的木门打开,细微的咯吱声淹没在梆梆的砸土声中,老陶匠锁上门,他走进人群里,说:“给我一把石斧,我也来砸土。”
“老陶匠,你来得正好,你来看看土筛成这样行不行?够细了吧?”
“老陶匠,我们明天再砍一天的树,后天烧炭,你过来指点一下?”
老陶匠犹豫了一下,说:“我看着,不出声,你们先自己动手烧头一窑。”
“也行吧,不过要是有没做好的地方你可得说一下,烧一窑炭我们要砍两天的树,烧毁了可糟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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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指望我,我要是突然死了,你们烧炭还找谁盯着?”老陶匠笑,“烧毁了才长记性,头一窑我不出声,要是烧毁了我再跟你们说哪个步骤有问题。”
“老兄弟,你还不到五十岁,别惦记着死。”年婶子过来,她坐一旁说:“你要是嫌这儿冷清,烧完陶你跟我们走,回陵里过冬,我给你腾个屋住。”
“不了,我习惯住在这儿了,不喜欢人多的地儿。”老陶匠拒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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